下人纷纷噤声缄默,心里却都纳闷素来吊儿郎当的二少爷今日发威,倒是有好大的威严。
刚才出声的婆子暗暗翻了个白眼,语气刁钻起来:“二爷说的是对,大爷不在您就是府里的主儿,可是现在大爷快回来了,您又何必着急插一脚进来,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么。”
双喜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老婆子有你什么事!我家二爷那是三小姐的亲哥哥,血浓于水,除了大爷,我家二爷不管谁该管?”
婆子攥起袖子叉腰嘿了声:“老婆子我在甄侯府呆了足有二十三年,喝过的水比你撒的尿还要多,你算几根葱敢指着我的鼻子骂?”
又翻了个白眼,大声道:“当初欢姨娘见到我,还不是客客气气地称呼一声,要是现在欢姨娘还在世,见到二爷您这样不争气,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你的鼻子骂吧。”
欢姨娘是简锦的生母,当初老侯爷最疼爱的一位姨娘,可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整个府内最尊敬的还是老夫人,也就是简照笙的生母。
对于欢姨娘,大家都觉得她来历不明,出身更是低贱,根本不入大雅之堂。
当初老侯爷十分宠爱这位欢姨娘,也没有人敢议论她,可是现在欢姨娘都死去十多年了,谁在乎她当初得不得宠。
双喜比简锦还要愤怒,几乎跳脚大骂:“你这个老巫婆,连主子都敢编排,倚老卖老,活腻歪了不成,你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脏嘴!”
说着要扑过去扭打起来。
简锦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冷静:“双喜你先听我说。”
双喜惊愕地回头看她,更是委屈了:“二爷,这个老婆娘敢这样编排欢姨娘,您不生气,我都替你生气!”
“双喜!”
简锦只冷冷静静地喊道,漆黑沉着的眼眸盯着婆子看。
婆子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挠了挠脖子说:“二爷啊,不是我要编排欢姨娘的不是,只是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都看不过去,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少爷,不跟着大爷出去挣功名,非要弄出些荒唐的传闻,如今甄侯府的名声可是被你丢得没剩下多少了。”
“长辈的话,晚辈自然会听,”简锦说道,“可是双喜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对,叫做倚老卖老,您知道这意思吗?”
老婆子仍嘴硬:“二爷您要指责我这个老婆子尽管直话直说,要是拐弯抹角,可就不地道了,好歹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也是看你长到大的。”
简锦微微笑道:“看来您还不知道。”
漆黑幽沉的眸光仍然注视着她,嘴里冷冷喊道,“绿珠你去祠堂把家棍拿过来,双喜你就把这个称自己是不中用的老婆子压下去,咱们一边严刑拷问,一边得说道说道,什么叫做倚老卖老,不知分寸。”
有些丫鬟婆子不忍心劝说。
简锦扫过这些人:“谁要是求情,也一并处置了,回头大大哥问起来,就说是我干的。”又无所谓道,“反正我这些年做的荒唐事也不差这一件,大哥也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跟我闹翻吧。”
这回没人敢站出来劝了。
老婆子瞧见这些人都缩了胆子,恨得仰头捶胸:“老夫人啊您在天上可要好好睁着眼看,您当初对欢姨娘好,现在欢姨娘她的仔是这样对您的下人,您在天上看着就不会心寒吗,老夫呜呜呜……”
双喜将一团臭抹布塞到她嘴里,冷笑道:“看你还能说出个屁。”
正文 139 肉还是太少了
老婆子知道自己没退路了,立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这披头散发,身躯佝偻的样子,令人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但是旁人早就被简锦喝止,哪里敢帮忙,当下一齐都噤了声,默默地退到后头。
远远的大步走来一道高挺瘦削的身影,老婆子浊眼一睁,生出一抹大喜的光芒,挣扎得越来越有力。
简锦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由得神色一怔,却是大哥回来了。
“怎么回事?”简照笙看到被塞了臭抹布,老脸一片泪水的婆子,不禁拧起了眉头,眼带责备地看向简锦。
“她说话实在没有分寸,我不得已只能这样做。”简锦解释道。
双喜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大爷您不知道这个老婆子有多可恶,仗着是府上的老人竟然数落去世多年的欢姨娘,咱们二爷还能忍吗?”
简锦喝止道:“主子说话,下人哪有插嘴的机会,下去。”
双喜撇撇嘴,低着头就下去了。
简照笙看了眼呜呜大叫的老婆子,又看向简锦和站在身侧的双喜,心中早知他们二人在唱双簧,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拧眉道:“这些事稍后再说,流珠现在怎么样?”
简锦为难道:“流珠不许大夫诊脉,如今顾大夫还在大厅内等着。”
“这个孩子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简照笙脸上一片倦意,眉心几乎隐隐揪成川字,“现在不管怎么样,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过来。李管事,你去找几个奴才过来,把三小姐的门撞开。”
李管事在他身边踌躇道:“大爷,奴才贸贸然闯进三小姐的闺房,怕是对三小姐的名声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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