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想着,觉得自个同他们打赌的银子,又要输一个不见底了。
傅燕然带着卫砚在城门口等她。
这里的都被傅燕然提前打点过了,今晚守城门的人,都是他的亲信。
是以瞧着清浅的月华下,两人一前一后的恍若乘风而来的时候,傅燕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迎上去,面色不善:“你若是再不来,只怕要同临渊遇上了。”
“他今儿回来?”沈梨的身子一僵,随即问道。
傅燕然一愣,也知瞒不过去,随即道:“我猜的,那日我接到炽夜的书信,说临渊不知为何,突然疯了似的往长安赶回来,我算了算日子,若是他不眠不休,那正好便是今日或者明日到。”
“这样。”沈梨也不知心中的那根弦倒是紧了又紧,还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能确定,若是姬以羡出现在这儿,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便舍不得让他有任何的难过。
“暖暖。”
沈梨寻声瞧去,卫砚在亲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手中还牵着两匹马,其中一匹马,是她的。她颔首:“等很久了吧?”
“你来就行。”卫砚将缰绳递给她,身子稍稍一动,便彻底遮住了傅燕然,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人意料的带了几分笑意,“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身后,傅燕然也在催促着她:“快些走吧,万一临渊真的是今儿回来,只怕你别说是走了,你的腿能被他给打断信不信?”
沈梨看向傅燕然,随后深深一拜:“不管你这次帮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该谢你一次。此后,只愿你我不再相见。”
“我亦如此。”傅燕然笑着作揖。
沈梨翻身上马,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她眉梢,胯下是战马长鸣,似要冲破九霄。
她回身而望。
月色溶溶,远处有红墙黑瓦,也有宫阙千顷,更有她愿长醉不醒的黄粱一梦。
只是这些,终究是在要此刻,如数抛弃。
“告辞。”她手握缰绳,云淡风轻的冲他一笑。
傅燕然往后退了几步,温和如初:“告辞,宜姜郡主。”
马蹄声响。
傅燕然回望。
只见还未完全闭合的城门处,有一人身姿如竹的坐在马背之上,就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剑,凛冽,冰绡,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气。
他心骤然一停,呼吸在刹那停歇。
“临渊,你……回来了?”
001疯魔
这些日子,没人愿意触姬以羡的霉头。
就连太子姬以墨,瞧见他也是战战兢兢的,只恨不得能绕着他走。
着着实实也是因为那一封休书给闹得。
话说那日,姬以羡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在城门口遇见傅燕然却也没当一回事,直直地便冲回了王府之中,正想翻进寝房,将那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以慰相思,可谁知那屋内空空荡荡半分人气都没。
在他打发脾气之后,府中的暗卫才告诉他,昨儿一早太子殿下便派人接她入宫。
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赶去了东宫之中,这一路上他心跳的极快,几欲从胸腔之中跳出来。
那一晚的月华浓浓。
姬以墨被他从香软的被子中扯着醒来时,先是一愣,随即便吓了一跳,指着他,大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暖暖在哪?”姬以羡不愿与他废话,急急忙忙的问道。
他瞌睡连天的一指:“隔壁,西厢房。”
城门口,傅燕然沉默地站在那,空旷而冷寂。
炽夜几人也在姬以羡的身后随即赶到此处,他们瞧见傅燕然个个都是一愣,随后翻身下马:“傅三公子。”
傅燕然没有回应他们的问好,只道:“你们知道这次临渊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原因吗?”
炽夜正要摇头,就听见一旁的时九欢快的叫道:“主子是在得到了南王来长安的消息后,这才决定赶回来的。”
“属下旁击侧敲过几次,主子好像很是担心主母会跟着南王跑了。”
傅燕然眉头一皱,转身遥望那依旧明亮的宫阙,心中骇然掀起了巨浪滔天。
要出事了。他想。
得到了准确的位置后,姬以羡也不做停留,赶忙就朝着西厢房去了。
自他得到卫砚也在长安的消息时,心中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自个什么东西要被抢去一般。
他走到西厢房的院子前,大力将院子的推开时,一下子就将容陵半阙几人给惊醒,他们从树上往下瞧,借着那朦朦的月色看清人脸后,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的立马飞身而下,站在两旁:“世子爷。”
“暖暖在哪?”姬以羡沉着嗓子问道。
容陵不敢含糊,立马就指向了另一间屋子:“世子妃如今应该还在休息。”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暖暖可曾和卫砚有过接触?”姬以羡一边朝着屋子走,一边问道。
容陵一听,瞬间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世子爷明明是在宜州,怎么还知道长安的事。
许是他的磨蹭一下子就激怒了姬以羡,他停下脚步,阴测测的转身:“你这意思是,她俩有过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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