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陵垂首:“是。”
“谁准他们接触的!”姬以羡盛怒,当即伸脚便朝着一旁的柱子踹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后,那坚硬的柱子竟然被他踹了一个洞出来。
刹那,容陵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加不敢直视姬以羡那张盛怒之下的脸。
面前的屋内烛火昏暗,像极了无人之地。
姬以羡双眸一黯,随即便又带出了滔天的怒气,隐隐的红血丝都将整个眸子充斥。
凭借他的功力,如何会不知道这屋内其实已经没人了,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只是不愿相信,他的暖暖终究在沈家和他之间,还是选择了……抛弃他。
明明那日在云州,她选择的人是他啊!
为什么?
为什么给他希望之后,又要将他推入深渊之中?
为……什么?
姬以羡只觉得如今,竟然比他被沈澈他们捉住关入地牢中,每日受严刑拷打还要痛苦和绝望。
若是能让暖暖回来,就算再体会一次那种漫无天日的黑暗也未尝不可。
总好过如今,除了绝望,便只剩下绝望。
见着姬以羡如同木偶般的站在门前,容陵担心至极,同时心中也有些怨恨自己不怎么不将世子妃给看好一些,若是他能日日守着,卫砚又怎么可能会同世子妃有接触。
“她走了。”盛怒之下,姬以羡的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和冷淡,也恰恰是因为这一份冷淡,瞬间便让容陵感觉到七上八下的。
等着从他语气中回味过来,容陵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走了?不可能,属下一直都守在这儿,世子妃压根没有机会离开的。”
姬以羡冷笑着,将眼睛眯起来,然后伸脚狠狠地一踹,将自己的怒气给发泄出来。
随着踹门声的响起,那灰尘在刹那便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等风止,烟尘止住。
整个屋内的景象一一在眼前展现,甚至还包括留在桌案上的一封书信。
那封书信,就像是久经干旱之后的一捧甘霖,原本已经充斥着绝望的眸子一亮,他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谁知道那一丁点的期望之后带来的,却是更加令人绝望的事。
那是一封,休书。
他写给她的。
姬以羡捏紧了信笺转身,整个张脸几乎都要扭曲:“谁写的这东西?是谁!”
容陵被吓得急急忙忙的跪下,恰时姬以墨从外面跑来,在瞧见姬以羡手中的书信后,整个人恍然失神,没有留意到面前的门槛,一跨,整个人便直直的朝着地面扑去。
“哎哟,痛。”
半月后,沂州城。
这一路走来,卫砚都心情极好,向来喜欢冷着的脸上难得的带出了几分笑来。
一入沂州城,那种欢喜愉悦的感觉却好像更明显了,甚至是还不顾身份的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呆在马车中的沈梨:“喏,尝尝。”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了出来,接过了卫砚手上的糖葫芦,她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像极了小时候的味道。
卫砚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马车旁,不顾形象的也咬了一颗后,同她笑道:“是不是和以前我们吃的味道一样?”
“我记得那时候,你才七岁左右,正在换牙,可是嘴又馋,最喜欢吃的便是沂州街头卖的糖葫芦了。”
沈梨盯着书中的一长串糖葫芦,微微笑起来:“是呀,我那时候最喜欢吃的,便是这玩意了,酸酸甜甜的,我也一直以为我会喜欢一辈子的。”
听着她的口气不太对,卫砚也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如今都快半个月了,你也消沉了半个月,马上就要回府了,若是让外祖父和外祖母瞧见你这般模样,又该担心了。”
“我知道。”沈梨的声音徐徐从马车中传出来,“只是这些日子,我一闭眼便能想起那晚,阿瑾带着人赶回长安城,还有他发怒的样子,我全都瞧见了。”
“可是瞧见又能如何?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一处很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
卫砚道:“你在怪我将你打昏带走?”
“没。”沈梨摇头,手背抹上了眼角的泪,“你做得很对,如果是我一个人,是决计无法离开长安的。”
“我只是,有些难过罢了,不碍事的,等着回到府中,我便没事了,什么事都不会再有的。”沈梨指腹间沾着自己的泪,她低头瞧着,没一会儿,那泪便在指腹间干涸。
“最好如此。”卫砚抿了抿嘴角,倏然就命人加快了速度。
沈府。
卫砚同沈梨进沈府的时候,她便早先带了幕离,将自己的容貌全遮了一个好,就连腰身都隐在幕离的后面。
沈老夫人并未听见卫砚到沂州的消息,所以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是表现的十分惊喜却开心的,她坐在位置上,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卫砚虽然有时候瞧着面冷了些,可却是个极孝顺乖巧的。
沈老夫人拉着他一通询问之后,这才看向了被卫砚带来的姑娘,她亦笑得和善的朝着她招招手:“这丫头是你带回来的?”
这话音一落,便引得坐在两旁的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争着,热热闹闹的,不太像别家的姑娘,彼此说话是拐弯抹角的,绵里藏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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