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坐在书案后的那人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时九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炽夜却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按在了时九的肩膀上:“别喊了。”
见着自己的老大发话,时九便也没在说什么,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也不知到底是过了多久,时九才瞧见自家主子手指动了动,再接着面前的这一团纸,被他冷着脸一把给扔了出去。
炽夜上前拾起,信中只有寥寥数字,可却无一不在表明,那位宜姜郡主随着南宵引的人去了宜州。
但具体是为了何事,他们还未查到。
“主子。”炽夜拱手,“可要属下安排人去宜州瞧瞧?”
姬以羡却在这个当口上否定了,他摇摇头,说道:“南宵引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就算暖暖去了又如何,指不定是送他最后一程了。”
虽说炽夜觉得自家主子说得有道理,可还是没忍住多插了一句嘴:“属下并未得到南少主病重的消息。”
“若是他病重的消息能传出来,无非是他想要别人知道,传不出来才是对的。”姬以羡冷着脸说完之后,“最近金陵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炽夜回想了下,说道:“听说最近大秦的朝堂之上,发生了些变动,可是属下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是以并不敢肯定。”
“那就先盯着吧,一有风吹草动,立马知会我,还有……”姬以羡不急不缓的说着,从另一处抽出了一封信函递到了炽夜的手上,“将这个快马加鞭的送到南王的手上去。”
炽夜接过:“属下敢问主子这一句,这是何物?”
“皇家之中,哪有真正的骨肉亲情。”姬以羡嘴角舒展,“不过这位王爷倒是隐藏的够好,去吧。”
“那宜姜郡主那……”炽夜试探的问了句。
姬以羡道:“先派人盯着吧,若是南宵引敢做什么,不计任何代价,杀了他。”
“是。”
春光暖融融的从窗棂照射进来,铺陈满地的春意。
明晃晃的,就像里头躺着的那人,有了种回光返照的迹象。
沈梨将喝完的药碗递到了南幽的手上,又坐在那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就瞧见他说着说着,眼睛便慢慢的闭上,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
她将被角掖好之后,便走出了内屋,南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侧。
“你们现在,也是治标不治本,等他熬过这段时日,一样会去死。”沈梨坐在了黄梨木的椅子上,垂眼说道。
南幽道:“属下明白,所以属下也不求什么,只是想要完成主子临死前的一些心愿罢了。”
“原来见我也算是他的心愿之一呀。”沈梨自嘲的笑了笑。
南幽道:“主子知道郡主这辈子心中不会有他,所以也没别的什么痴心妄想的打算,只是想听郡主说句原谅。”
“他做了什么事,需要求得我原谅吗?”沈梨再次发问。
南幽沉思了半日后,才小声说道:“有的,两年之前,主子同沈轻……”
话未说完,就被沈梨冷声打断:“此事,我与他之间说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立场不同罢了,若是换成傅燕然,只怕我的境遇会更糟些。”
“我与南少主虽算得上是朋友,可到底他是南家人,而我是沈家人,有些东西便注定了不能两全。若是你要说,为何我对沈轻不留半分余地,却对南少主手下留情,我只能说,沈轻在如何不好,她也姓沈,是我沈梨的庶妹,从根本上他们便是不同的。”沈梨闭眼道,“所以我能理解南少主,却永远无法原谅沈轻。”
南幽拱手:“那郡主愿意哄骗一下主子吗?”
“不愿。”沈梨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
南幽愣神的看了沈梨好一会儿,又再次弯腰拱手:“南幽明白了,郡主想要东西,明儿一早,南幽便会双手奉上。”
下了朝。
沈安便领着沈澈和沈裕两人去了书房。
他刚刚坐下,沈裕便有些急不可耐的一伸脚将一旁的花瓶踢个粉碎。
沈安面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我沈安的儿子竟然这般沉不住气了。”
沈裕依旧还是一脸怒容难以平复:“陛下想要收权也就收了,何必要这般折辱您!还有云州!那可是我沈家世代守护的地儿,今儿倒好,他轻言笑语的便将云州给了别的将军看守!”
“如今盛世清明,我们沈家的确也没什么用了。”沈安倒了一盏茶,推到了沈裕的跟前去,“来,喝一些清火的。”
沈裕虽是听话的将怒气给收敛了几分,可还是忍不住说道:“盛世清明?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同大燕之间,不过是假象罢了,大秦若是要进攻,依照陛下如今的人选,估计等我们知道的时候,都不知要失守几个城池了?”
“况且,这般也就算了,陛下还将小弟也派了过去,这明晃晃的就是拿小弟做人质啊。”
沈安听后,脸上也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淡淡的看向了站在另一边,始终不曾出声的沈澈:“你如何看?”
“陛下,这是想要打压沈家了。”沈澈说道,“暖暖还未回来时,便同父亲说过此事的,想必父亲如今也有些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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