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绥在不经意间扭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座位,若有所思。
晃过神来却立马扭头,一脸厌恶,像是在厌恶自己的所举所想。
尹穗子不在的班级总是很平静,时间如同往常慢慢走过,周五是没有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收拾东西回家过周末。
青石板的小巷幽远宁静,冯绥回头看向不远处,高楼乍起。
“怎么了?”
“没什么,树上的露水好像滴在了身上。”
盛夏六月,哪里来的露水。顾希旅想。
尹穗子却不在冯绥望向的方向。
她这儿灯光迷乱,红灯绿酒,歌声繁杂。
“裴哥,南边好玩吗,妞怎么样。”
疯狗开口问着面前坐着的男孩,墨绿的宽大T恤,像是清朗明雅少年,却拿着一杯艳丽的鸡尾酒。
“还行,穗子最漂亮。”
“那当然,谁能漂亮过我们穗子妹妹。”
裴醒和他们是一个大院的,不过是后来搬来的,在尹穗子十来岁的时候。父亲与爷爷都是当今政要,家里和陈溪何一样都是为政的,不过是一个派系,互不干扰。
初二那一年父亲被外派去了南边镀金,裴母舍不得这个独出的儿子,便带着一同去了南城。
直到如今高二,一家人才搬回来。
虽然几年不见,但至少有少年情谊,而且也是得罪不起的人,疯狗自然热情。
还折腾出一个初中聚会,欢喜重逢。
“穗子,现在裴哥也回来了,你俩要不要一起合唱个甜蜜蜜啊。”疯狗拿着话筒凑到了尹穗子身边。
陈溪何真的觉得赵嘉生或许真的变成了疯狗。
“唱你妹,我跟你唱纤夫的爱啊,你看行吗?”萧朗带着醉意的声音在维护尹穗子这方面从不迟到。
“也……也行?”疯狗搞不太懂。
“你这个人,神经病吧。”萧朗哑口无言。
尹穗子柔若无骨的倚在陈溪何身上,一双眼要笑不笑的看着对面的人。
裴醒遥遥举杯。
尹穗子别开了眼,自然也不见他忽然暗下去的眼眸。
裴醒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只是毕竟都在一个圈里,懒得说懒得打脸而已。分手了又是做不成朋友。
直到空着的玻璃酒悠悠指向尹穗子,诸人起哄来一个五分钟法式舌吻时,尹穗子站起了身。
让瓶口乖乖听话是裴醒的一个小天赋技能,彼时尹穗子还觉得用来坑人挺好玩的。
没想到今天就坑到了自己身上。
在疯狗不明事由与陈溪何等人纵容而无奈的眼神下将裴归止扯出了包厢。
高档KTV的走廊人十分安静,安静地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人不算多,隔音效果十分良好。
尹穗子直接伸手将人抵在了墙角。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来招惹我?”
男孩笑了笑,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
“可我喜欢你,想你,想吻你,想和你在一起啊。”
尹穗子面上也浮起了笑,百媚生晃花了裴醒的眼。
却踮起脚,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清凉而温热的气息,暧昧的缠绕在两个人的周围。裴归止欣喜若狂,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像是要将人嵌入骨肉。这个吻来势汹汹,厚重而火热,让人找不到边际,只在欲海里沉沦,起起伏伏,如置冰火两地。
尹穗子口里是还没有咽下去的半粒薄荷糖。
唇齿相缠时,薄荷糖偷偷移位到了裴醒口中。
劲爽的凉意让他一怔。
尹穗子一把推开了她,退立在一步之外。
眼神清明,话语冰冷。
“我能亲你,也能和你做【-】爱。”
“可我也的确不喜欢你了。”
自己沉沦欲海对方却清醒理智。
这样不匹配且卑贱的感情或者爱欲,会有人能接受吗。
“别再纠缠我,不要有小动作,咱们还能是朋友。”
男孩微愣而悲伤的眉眼,尹穗子收入眼中,毕竟是初恋,是第一次抵死缠绵的人,是第一个真心喜欢过的人,即便不留遗憾的不了了之。
尹穗子仅剩的慈悲说。
作者有话要说: 霸总:上你不代表爱你,就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小灰兔:我愿意。
☆、甜
一夜荒唐后,尹穗子照常点燃了烟。
“我妈……想见你。”
男生陡然开口。
像是流火七月午后的雨,骤然而至。
“你还和你妈说起我了呢?”
尹穗子觉得有些好笑。
“费用忽然结了,还能骗她吗?”
冯绥掀开了被子,说起这件事不免想到许多,脸上有些难为情。
“说哪个慈善家社会捐款不就行了吗。”
“谁会那么傻?一个星期不到就筹三四十万。”
尹穗子弹着烟灰,轻轻浅浅的笑了笑。三四十万对于她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对于冯绥一家而言,却是无可负担之重,是生死存亡之际的光明救赎。
“行,等会儿吃了饭去吧。”
今天周六。冯绥同她进行这样隐秘而暧昧的来往,已有十天。除了心上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羞耻与愧疚,犹如阴暗浓密黑雾一般扩散,在其余所有方面,他也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的安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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