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不上是恍然大悟,只是明白了,自己现在再去纠结父亲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而自己应该做的,不过是接受和尊重。
想想看,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骄傲到执拗,经历过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是真正遂了他的心愿的,也许这样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谢谢您。”说完,陈忆姗又向师父鞠了一躬。
师父见她心结消解不少,会心地笑了,还完礼后便转身回庙里去了。
段坤对着师父的背影又行了一次礼,虽然此时心中充满困惑,但他明白一点,是师父救了陈忆姗,同时也是救了自己。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站定后对段坤说:“天就要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段坤点点头。
陈忆姗抬头望天,看见繁星初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带着白雾,这些天喘不过气的感觉在此刻消失了。
“走吧,我们回家。”她说。
“好,回家。”他应道。
……
三个月过后,宁林气温回升,阳光甚暖,甚至有些树木因此提前出了嫩芽,颇有几分春回大地的意思。
早上八点,只穿了一件连帽卫衣的段坤在陈忆姗家门口蹦蹦跳跳,像是在做热身运动,期间还不忘按几下门铃。当他伸出手指正要按第六遍的时候,门缓缓地开了。
陈忆姗实在睁不开眼睛,就眯着眼看门口的人,边看边抠眼屎,半晌才说:“你今天不是开学吗?一大早来我家门口扰民干嘛?小心楼下邻居投诉你啊。”
段坤停下动作,瞪她一眼,随即像抱毛绒玩具似的一手将她抱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陈忆姗的腹部受着他胳膊的力,话都说不出来了,脸都红了才努出几个字:“放……我……下来!”
段坤将她放到沙发上,然后叉着腰看她,一副恨不得马上把她吃干抹净的表情。
真的很幽怨了。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怪吓人的。”陈忆姗双手挡在胸前,眨着眼睛看着他,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段坤气得牙痒,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陈忆姗眼睛珠子转了一圈,一脸迷茫地问他:“什么日子?”
段坤深吸一口气,嘴里连着念了两遍“冷静”,但还是没能冷静下来。他一个大步冲过去,直接将沙发上的人扛了起来,然后往陈忆姗卧室的方向走。
陈忆姗叫喊道:“段坤,你又要干嘛?有话好好说说呀!”
“你就气死我吧。”说着气话,段坤将她轻放到了床上。
陈忆姗挣扎着坐起来,睡衣加一头乱发,明显气势不足,幽幽地对他说:“我们商量好的啊,你别乱来。”
段坤扯了下嘴角,不可阻挡地倾下身去,双手撑在床上,将重新倒在床上的她牢牢圈住,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这时,段坤也不在卖关子,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对她说:“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咱们这个协商,从今天开始失效了。”
声音是轻的,他的气息也是轻的,轻轻地散在她的嘴巴上面,惹得她心里痒痒的,心神再也无法平静了。
陈忆姗啊陈忆姗,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破功呢?
就在她以为段坤要吻上来的时候,对方突然起了身。看着那张远去的俊脸,陈忆姗清了清嗓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以及小小的遗憾。
段坤眼瞅着她的脸渐渐变红,不禁嘴角上扬,还不忘再撩拨一番:“要不,我帮你换衣服?”
陈忆姗连忙坐了起来,不敢直视他就假装捋头发,一边捋一边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换。”
段坤哼笑一声,很是得意地说:“那你快点儿,我们的新家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段坤自己脱了厚衣服,却不允许陈忆姗穿得薄一点,还用“春捂秋冻”的老话教育陈忆姗,逼着她穿上了那件鹅黄色的棉服。
其实,他只是想让她穿得明亮一些,不再像过去的三个月那么丧。
两人到了新房楼下时,段坤的兴奋劲儿开始慢慢上来,提着陈忆姗那两个超大号的行李箱,也像是拎了两个菜篮子一样,不能更轻松了。
上了电梯后,段坤兴奋地跟她介绍新房子,连说带比划,热情堪比房产中介:“我跟你说啊,我们的客厅很宽敞,家里办party也不是问题,而且隔音效果非常棒,绝对不用担心会被邻居投诉。最重要的——”
“哎哎哎,你先别说话,一会儿到了我不就亲眼看到了嘛?你现在这么吵,我脑仁儿疼。”陈忆姗皱着眉,揉着太阳穴,确实觉得头疼。试想一下,身边黏着一个精力旺盛到不行的男人,而且是身高一米九但是颜值比身高还高的帅气男人,谁能不头疼。
这是要被折腾死的节奏呀。
电梯在二十楼停住,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段坤拎着箱子走了几步后,又开始兴奋起来:“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陈忆姗突然停下脚步,闭了会儿眼睛才开口对他说:“你再吵,我就回家了。”
段坤放下箱子,笑得依旧灿烂,紧接着往前迈了三大步,在一扇红色的门前站定,向陈忆姗伸出一只手,字正腔圆地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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