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看着,有一点傻呼呼的,字幕打出来,她又歇了一刻,便出去去倒水,然后她在厨房的桌子底下发现了一根链子。
一根细细的银链子,下面坠着一枚鸡心,旁边有锁簧,应该是可以打开的。
她蹲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这东西他随身带在身上,想来是很重要的,她一定要记得,下次见面还给他。
她把它抛进一只抽屉里。
第二天上班,刚到公司楼下正好碰上严素衣,正扭着高跟鞋背着笔记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却居然还有心思八卦,“咦”了一声问,“怎么是自己?”
清扬道,“那么还有谁?”
素衣笑,“昨天看见你跟人家逛超市买菜,真真的跟小两口子似的,怎么没在一起吗?”
清扬瞪她,“你什么脑袋。”
这一个上午就觉得心里的感觉很怪,说不上不好受,却也绝对说不上好受,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一点点的酸,曾经沧海的感觉,所谓再回首已百年身。总是恍恍惚惚的安定不下来,策划案写了个开头,流程的安排却是乱了套,清扬叹了一口气,只好端了一杯咖啡,踱到窗前去。
站在二十二层楼的高度向下看,地面上的一切都成了小小的玩具一样,车,人,楼宇,立交桥,初升的阳光带着明媚的红色,涂在碧绿的叶尖上。
睡得不好,没有精神,便只能喝咖啡提神,想起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常常是一说话便说到后半夜,第二天上课,却还依旧是生龙活虎,可见岁月不饶人。
那个时候她们宿舍住了七个人,女孩子爱说话,常常是灯一熄便开了话匣子,东也八卦西也八卦,分享各自的恋爱心得,清扬还记得阿宝有一句话,说得是你们要是分手了,我这一辈子就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真的,七年的感情,谁都以为是天长地久,佳偶天成,有的时候清扬自己想起来,也都会觉得有小小的骄傲和自得,似乎这个世界都可以沧海桑田了,却唯有他,唯有她,唯有她与他,永远都不会变过。
第 24 章
后来阿宝结了婚,把照片挂在同学录上,肉嘟嘟的小脸上的一对酒窝,满满的盛的都是幸福和喜悦,新郎听说是她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帅气英挺得不像话。
真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奇怪,你爱得惊天动地的那个人,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反而是目的性极强的相亲对象,最后走到地久天长。
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清扬接了一个电话,老刘要几份文件,别的人都在忙,她便自己抱了,一个人送到楼上去。
有文件,又有几份样品,文件夹摞着夹纸箱,清扬两只手臂占得满满,站在那里等电梯,电梯还在地下一层,然后一层一层的上来,红灯闪烁,终于到了二十二,“叮”的一声,双门划开,清扬一眼就看见容嫣,亲亲热热地挽着封凌宇的胳膊,在那里说着什么,也正好看见她,便笑吟吟的招呼,“叶小姐,怎么不上来。”
清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有一点慌乱的迈步走了进去,容嫣问,“几层?”
清扬随口应,“二十八。”
电梯一层一层的,慢慢的,慢慢的升上去,是在失重,所以耳朵里有嗡嗡声,脑袋里也有一点昏昏的,清扬抬头去看门边那个指示的红灯,数字在一层一层的变化,她好似在看着,又好似没有在看着,直到容嫣低声提醒,“到了。”
电梯门重新阖上,她终于忍不住的,忍不住的回过头去,这样长的走廊,漫长得像是一条河流,这一头叫做此生,那一头叫做彼岸,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那一个背影,慢慢的隐入尽头处的光明,渐渐的模糊掉。
她一直一直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不舍得。
可是对于决定离开他这一件事情本身,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她只是觉得凄凉,像是站在时光洪流的边上,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花好月圆天长地久一片一片的碎裂,被泥土冲涮,最后慢慢的沉到最最的底下,再也不见天日。
那样的一场青春的华丽的葬礼,他与她,都是命运祭台上的牺牲。
就像她与他的距离,隔了这一道长长的走廊,只是一道走廊,却已经分道扬镳,便注定了越来越遥远。
清扬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
还是那一个梦,那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有大片大片的樱花树,开放得像雪一样的海洋,她一个人慢慢的,慢慢的在林间走,慢慢的走过去,那花朵终于凋落了,有风吹过去,一地的残红。
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做这个梦。
周围似乎还有春天的花朵的香气,可是都是已经凋残的花朵,半干的花瓣在地上簌簌的来去,像是雪,又像是纸的碎片。
她从梦里走出来,那一场爱,是青春时候的一场大病,病好了,可是后遗症还在,不时的会咳嗽,会颤抖,会疼痛,那疼就像是从心底扎出来的细细的针,一旦触及,痛不可仰。
她还记得那个春天,那个春天里的甜蜜的冰淇淋,那一场比冰淇淋更加甜蜜的爱情,她和他走在花丛中,她的身上穿了一条白裙子,细细的掐腰,大大的裙摆,窄窄的袖子,她的个子比同龄的女生略微高一些,有一双纤细的锁骨,在镜子前面照一照,不一定有多漂亮,可是那一份青春逼人的明艳,连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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