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说:“没关系,你问吧。”
“为什么在灵影族已经衰落至极点的今天,我们还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去围捕他们。在我看来,他们应该已经没有那种对灵塔构成威胁的能力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还要赶尽杀绝呢?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你应该知道,你可以放一把火将草原烧得仅剩一片焦土,可是到第二年的春天,那里还是会重新长成一片更加广袤的草原,那是因为他们的根须还在,只要还有根须,他们就能不死。灵影族也是一样的,如果不能连根拔起的话,不久以后他们还是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灵影人都是渴望复仇的啊。他们中也有那种仅仅是向往着普通生活的人,他们并不希望争斗。我们连那些无辜的人都没有放过不是吗?”杨子盈的声音有些冷。
灵塔核心说:“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既然我们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就要把事情做得更为彻底。身为世间秩序的维护者,如果心怀仁慈,优柔寡断,无法做到斩草除根的话,世间的秩序就会受到威胁。”
它又说:“你要知道,我们是维护世界的人,而守护远比破坏要艰难得多。”
杨子盈反驳: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一意要赶尽杀绝的话,那三个血灵者也不会与我们为敌的不是吗?” 他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激动,毕竟灵塔的说法太过主观化了,让他难以接受。什么叫做守护这个世界?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样的做法难道不只是在惧怕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吗?
杨子盈沉默了一会,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你们是在寻找影王?惧怕那个传说会给你们带来威胁?”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罕见地,灵塔显得有些犹豫。那个声音说:“如果影王出世的话,会对现有的秩序造成极大的冲击,我们要极力避免这种结果。”
他说:“这是我们作为灵塔的责任所在。”
杨子盈强忍住自己的怒火,继续说:“可是我们也和血灵者他们交战过,尽管他们有着很强大的实力,但我们并没有发现强大到能够和那个传说相提并论的人,再继续赶尽杀绝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道声音说:“不,尽管历代影王的实力都很强大,但是这样的实力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他们还需要打开一把锁,那是限制他们的最后一个屏障。”
“锁?什么锁?”杨子盈问。
“一把隐藏在内心的锁,只有冲破了那把锁的限制,影王才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即使他是一只狮子,可是如果没有那颗狮子的心,也就只算是只大点的猫罢了。”
“怎样才能打开那把锁?”
“不知道,每个影王觉醒的契机都各不相同,我们无法把控。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把事情做得彻底一些。而且,这里面还藏着你所不知道的隐情,我们这样做也是有更为重要的原因的,现在的你还不必要知道。”
这样含糊且冷漠的回答使杨子盈的怒气飙升,他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样的隐情连他这位“零”部队的副队长都要瞒着,但是在最后的时刻他忍住了,没有爆发出来。他知道自己像这样质疑灵塔的决定就已经是属于僭越了,灵塔并不总是这样有耐心的,哪怕是对他也一样。
最后,杨子盈沉默了一会,然后恭敬地说声打扰了,便退了出来,重新没入了黑暗之中。
立场与信念
杨子盈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看见余渊正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家里的椅子上吃点心。
杨子盈本就阴沉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难看,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余渊的对面,一把抢过余渊手里的饼干,自己吃了起来。
余渊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说:“怎么啦?你这么晚还去找灵塔谈心啊?那帮老头子和你说什么啦?把你气成这样。”
杨子盈看着余渊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哪怕他平时的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想一拳打上去。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想把这货打发走,可是余渊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不仅如此,他又从杨子盈的柜子里翻出了包饼干,说:“别总拉长个脸嘛!你看你,就是因为心里放的事情太多了才会这样,一天到晚顾虑这顾虑那的,放轻松点不好嘛。”
杨子盈幽幽地说:“你先别说我,余渊你自己不也是藏了很多事吗?我问你,那个救走红影的人是怎么破开蜚国王宫的地下灵阵的?这两大王国的王宫地下有灵阵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秘密了,结果那两个血灵者在潜入王宫前一个懂得提前隐藏自己,一个知道如何破坏地下灵阵。知晓灵阵的人只有他们的内部人员和我们灵塔,血灵者本来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那么,是谁告诉他们的呢?”
余渊心中一惊,猛然警觉。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在无形中被撕裂,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人感觉好像下一刻就会有凶猛的狮子从他那副躯体中扑出来一样。
杨子盈的目光也变得愈发不善,他冷冷地盯着余渊,整个人的气势也在无形地攀升。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凝固了,两个人互相锁定了对方,气势互相对抗,整间屋子变得杀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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