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的悠哉日子_小晚【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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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君儿的指点下,他们走近一处寂静的禅院。比起外面香客鼎沸的喧闹,这里万物沉寂,幽静清远,心境在刹那间忽然变得空灵澄澈,仿佛尘世的杂念顿时被洗涤一空,只余一身纯净。

  宋骅君对着门口的小沙弥略一点头,便由宋骅影推了进去。之前宋骅君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这竹林禅院,和星空大师煮茶论酒,结下尘缘,所以门外的小沙弥认出是他,便放行了。

  在路上的时候宋骅君已经跟宋骅影解释过,这间禅院的主人就是星空大师。星空大师没出家前曾是官宦人家的翩翩公子,在书画、诗词方面声明显赫,出家穿上百衲衣之后,晨钟暮鼓地深研佛法,后又云游四海,普度众生。只是众人不知,晚年的星空大师便是居于宏远寺,jīng心著经。他本xing聪明,悟xing奇高,再加上后来的勤奋钻研,他此时佛法之高深,早已世所难及。

  待得宋骅影终于见到星空大师时,不由的在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一尘不染、超然物外的高僧。

  却见他面容清濯而睿智,拈花一笑更显慈眉善目,一看便知是心境通透之人。而且一袭淡色僧袍随风劲透,透着几分宝像庄严……

  “星空大师。”宋骅君和宋骅影双手合十向星空大师行礼。

  星空大师淡淡一笑,亦朝他们双掌合十,行了一礼,“小施主定是惦记那‘十八学士’了吧?”这位小施主之前一直恳求自己允许他带姐姐过来赏花,也真是难为他了。

  “是的,请问大师,那紫色‘十八学士’开了没有?今日君儿带姐姐来就是看此奇花的。”宋骅君嘴角弯起,满脸期待。

  星空大师看了宋骅影一眼,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此女清雅卓然,气韵不凡,看似历经艰苦,却又是至尊至贵的命格,实在是个有福之人。

  (中)

  “看来小施主姐弟俩都是有福之人,照贫僧看来,这十八学士今日傍晚之后便会盛开,几位施主随贫僧过来吧。”

  星空大师衣袂飘飘地在前面带路,宋骅影推着宋骅君紧跟其后,而小舞则在一旁好奇地东张西望。

  走过曲径幽深的竹林,绕过一弘清澈小水潭,很快便来到一座墙垣深处。

  只见此地遍植茶花,红白缤纷,名品繁多,比之无白居自己所收集的还要齐全,宋骅影不由的满心欢喜,冲君儿一笑。

  星空大师将他们带到一处地形略高的位置,指着那丛靠着墙垣的茶花道,“这株便是‘十八学士’。”

  却见那株“十八学士”枝叶繁盛,枝头花苞迅速膨胀,有孩童的小拳头那般大小,花蕾通体泛紫,无筋无纹,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宋骅影对茶花知之甚多,她知道星空大师所言不虚,傍晚之后,这品中极品的“十八学士”便要盛开了。

  据她所知,十八学士是一株上开着十八朵茶花,十八朵茶花颜色各异,而且每一朵茶花轮数皆为十八,齐开齐谢,故此得名。花色为粉红,深红等花色的十八学士还不算难得,最难得的是紫色十八学士。宋骅影茶花见过不少,十八学士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纯紫的十八学士还真的是没见过。

  她见“十八学士”还未开花,便转身去看别的品种。

  “这本‘风尘三侠’开的极好,三朵花大小一致,却颜色各异。一朵纯白若霜雪,一朵淡桔若晨曦,另外一朵淡蓝若天空,三朵茶花孤独而寂静地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开着,尤其是这一朵纯白,美丽,gān净,清雅却略显淡漠。这三朵花就如同三个形同陌路却形影不离的人,看似无qíng,却胜似有qíng……开在同一株jīng杆上,无法逃离,命中注定要qíng丝纠结,要想结束这段命运,也只有等到花落飘零化为尘土的那一天吧……”宋骅影见这本‘风尘三侠’开的极好,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宋施主蕙质兰心,心境通透,实在难得。这本茶花的主人原先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惜物是人非,‘风尘三侠’依旧花开花谢,而人却早已化为尘土……”

  星空大师似乎被宋骅影这一袭话说中心事一般,清湛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黯淡,不胜唏嘘地望着云霞灿烂的上空,心中不知在回忆什么……

  宋骅影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了太多,一点也没有藏拙。其实也不能怪她,她本来就是心灵通透之人,生长的环境又让她感悟颇深,再加上这间禅院清然悠远,让人心境空灵,脑海湛然空明,摆脱尘世一切烦恼后,心qíng也松弛下来,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番话来。

  据说星空大师出家之前曾是官宦家族里的世家公子,才华横溢,如斯俊逸,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放下尘世的一切皈依佛门呢?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过往的一切甚是缅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宋骅影看了宋骅君一眼,而后者只是眨眨gān净澄澈地美眸,表示他也一无所知。

  “大师,我只是随口说说,如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宋骅影赶忙开口,试图弥补自己的无心之过。

  “凄风冷雨,谁是知花之人?贫僧参悟了这么多年,却终不及宋施主你随口一语。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想再多也是枉然。几位施主在此慢慢观赏,贫僧先行告辞了。”

  星空大师飘然远去,留下姐弟俩面面相觑。有道高僧难道也为qíng障所困?

  “君儿,你之前有听大师提过什么吗?”宋骅影看着那飘然离去的清濯背影,隐隐觉得自己这番无心之言似乎使大师想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心中略感歉意。

  “君儿和大师虽然见过几面,不过都是煮茶论棋,参禅论佛,没听他提过什么前尘往事,不过以大师的悟xing,过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放下的话,只怕当年的事……”

  姐弟俩相对不语,默默地看着这株“风尘三侠”。

  “小姐,小姐,这里有一只松鼠倒在地上。咦,还受伤了呢。”小舞即使在禅院里也还是不掩其脱跳的个xing,她不懂得看茶花,便在禅院四处转悠,此时无意中被她发现了一只受伤的松鼠,不由的大呼小叫起来。

  随着呼叫声的临近,从一旁的树丛里飞出小舞娇小的身影,她怀中抱着一只长着毛茸茸大尾巴,黑褐色皮毛的松鼠朝他们跑来。

  “小姐,这只小松鼠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缩成一团,斗个不停,我们还是设法救一救吧。”

  宋骅影接过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小松鼠,眉宇微蹙,“它身上的外伤不碍事,涂点金疮药,过不了多久伤口就自动愈合。但是它这样不停的颤抖,看迹象,倒像是吃进去有毒的东西……”

  松鼠嗅觉极为灵敏,况它们喜食素,很少才食荤,主要是以红松,冷杉,橡子等gān果和种子为主食,按理说应该不会吃进去有毒的东西啊。

  “小姐,快想想办法啊,小松鼠只怕不行了……”小舞紧张地跺脚。

  禅院内三个人为了一只松鼠而焦心,而此时禅院外经过的一抹灵修的身影却因为院内的这一番对话而停住,身形瞬间僵硬!

  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似梦似幻的一些只言片语的对话……

  “小姐,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病?……我们还是设法救一救吧。”

  “他头上的伤倒不碍事,涂了金创药……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自动愈合……看他的迹象倒像是中了极厉害的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中毒?”

  “扶他吞下九转还魂丹……这药丸据说能解百毒……至于能不能解这位公子身上之毒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希望他福大命大能够逃过此节吧。”

  依稀的话语在脑海中游走,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是她吗?是那个救过自己后却神秘消失的暖水袋姑娘?自己曾派那么多人去找寻,结果却一无所获,难道她就近在咫尺?

  声音如此熟悉,对话如此相似,就好像他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杨宇凌握紧身侧的手,心跳因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加速。

  (下)

  墙垣不高,轻轻一跃,就能看见她的面容……要不要过去?还是守在门口等她出来就好?

  宁王身侧的手越握越紧,指节微微泛白,冷凝的视线一直盯着高高的围墙,脑海中游走而过的想法瞬息万变……

  “二皇兄!”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叫声,叫得宁王面容一僵!正要阻止杨宇辰说话,却忽然发现高墙里的声音瞬间静默!

  “施主,您不能进去。”

  正当杨宇凌轻灵的身躯正要拔地凌空飞起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沙弥,对着宁王双手合十,面容冷清,语气异常坚定。

  见眼前的施主不悦地瞪着自己,小沙弥也不退缩,恭敬地说道,“施主,这里是星空师父的禅院,师父静心礼佛,不喜被人打搅,还望施主见谅。”

  “星空大师?是著《法海经》的星空大师?”星空大师的大名他早已久仰,只是一直无缘得以相见。

  “是,师父的确著有《法海经》。”小沙弥不动声色地说道。

  “晚辈久仰星空大师大名,有事想要请大师提点一下迷津,还望小师傅代为通传。”宁王湛清地双眸不容置疑地看着小师傅,与身俱来的压迫感让小师傅心里得瑟了一下

  “师父静心礼佛,钻研佛法,不喜人打搅,施主还是请回吧。”小沙弥想起刚刚师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还是不见外客的好,所以他咬咬牙,回绝道。

  “既然星空大师不喜被人打搅,那为何这高墙之内会传出女子的声音,不知那女子是谁?”宁王的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小师父,期待他能说出让自己满意地答案。

  宁王这话实在高明。他故意说的暧昧,如果小师父告诉了他答案,那么他不入内便可以知道那暖水袋姑娘的身份,如若小师父既说不出暖水袋姑娘的身份,又不让他进去的话,对他师父的声誉自然会有损害。想必跟在星空师父身边的小沙弥是不会让自己师父的声誉有丝毫影响的。

  然而他却不知……

  “施主真的有听到女子的声音?”这位小沙弥已经不是刚才守在门口的那位小师弟,而是刚换岗的二师兄,所以他并不知道师父让女子进了禅院。

  “是啊,二哥真的有听到女子的声音?”杨宇辰一脸邪笑地靠近杨宇凌,双手环胸,一脸玩味地看着杨宇凌,“小弟自问耳力一向不差,但是二哥说的女子的声音,小弟还真的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是不是二哥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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