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辰虽然一脸的坏笑,但是心中却有点焦急。
这个二皇嫂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说她运气不好吧,但是早上父皇叫二皇兄带二皇嫂一起出门踏青的时候,二皇兄面无表qíng地说二皇嫂身体不好正在家中养病,父皇才不得不放弃;说她运气好吧,这时候又偏偏在这里被二皇兄遇见……
只是不知道二皇兄耳朵这么尖,居然这么快就认出二皇嫂的声音……自己如若不是听到小舞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时还真的是无法辨认……
可怜滴邪王他自然想不到,宁王认出的是他自己梦幻中的暖水袋姑娘的声音,而不是他娶了半个多月才见三次面的王妃。
“三弟真的一点也没听到?”
“二哥连小弟都不相信?”杨宇辰不置可否地望着他,嘴角弯弯,似笑非笑。心中却在催促那个胆大包天的二皇嫂赶紧跑路。
虽然他从远处而来,但是以他功力,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难道真的是自己脑海中出现了幻觉?宁王越想越觉得应该进去将事qíng弄清楚。
“二弟的话愚兄自然是信的,不过,愚兄也不能不相信自己。小师父,麻烦你去跟星空大师通传一声。”说完,杨宇凌的眼睛一直盯着高高的墙垣,似乎能透过厚厚的砖头,看到内墙里的那个人。
当宋骅影听到杨宇辰那刻意提高的声音时,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小舞差点高喊而出的声音。
宁王和邪王怎么会到宏远寺?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qíng?
她一直拉着小舞和君儿凝神屏息地贴着墙壁,一动不敢动,直到听到连杨宇辰也阻止不了宁王的执拗时,她才感到有一丝后怕。
“小姐,怎么办?”小舞压低了嗓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很轻很轻地问道。
“你去找找有没有后门之类的地方,我和小君去见星空大师。”
一切都寄希望于神通广大的星空大师了……
考验开始
当宋骅影推着弟弟跑进禅房的时候,星空大师正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脸上一片庄严,他的身后檀香袅袅,氤氲弥漫。
“大师……”宋骅影气喘吁吁地看着星空大师,抚着因剧烈跑动而心跳加速的胸口,喘息了几下,正yù对大师说明缘由,却听见一阵声音先她响起。
“师父,外面有一位自称宁王的施主求见。”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小沙弥,正是与宁王在墙外说话的那一位小师父。此时他一见师父禅房之内果然有一位女子,不由的大惊失色,呆愣愣地看着宋骅影。
“宁王?”星空大师缓缓睁开,脸上一片宁静祥和。
“那位施主的态度很坚决,似乎非见师父不可……”小沙弥边说边瞥了宋骅影一眼。
宁王杨宇凌星空大师自然是知道。据说宁王不仅有上品的仪态,俊美的身段,而且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无所不jīng,乃是音国当世首屈一指的翩翩美男子,只是不知他为何非见自己不可?
“既然……”
星空大师才说出两个字就被宋骅影急切地打断。
“大师,不能见!”宋骅影心中一急,双目一瞪,唬得大师一愣,不解地看着这位看起来有点焦急的女施主。
宋骅影也发觉自己了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定心后才对着星空大师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师您有所不知,小女子与那宁王素有仇怨,一直以来小女子都躲着他避着他,如若此刻被他发现小女子的踪迹,只怕小女子姐弟俩xing命难保啊,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现在是三条命啊。”紧急关头,宋骅影把小舞那条小命也拿来充数。
这是真话,绝无半分虚假。如果被宁王发现自己偷偷溜出来,那之前的伪装岂不全部败露?败露后,除了生气之外,以男人的劣根xing来说,能不对自己好奇吗?这一来二去的……她不能不防啊。
看着星空大师将信将疑的神qíng,她无奈地转眼对上了小沙弥,“小师父,那宁王是冲着我来的是不是?”
小沙弥想了一下,对着星空大师实事求是的说道,“师父,那位施主的确是因为听到这位女施主的声音后才执意要进院的。”
虽然宋施主满口的信誓旦旦,二徒弟也是一脸的绝无虚假,但是宁王美名远扬,无缘无故怎么会与这善良的姐弟俩结下仇怨?想来这其中必有隐qíng。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也只能先打发了宁王之后再行细问了,如果可以了结了这段恩怨也算功德一件了。
仁慈的星空大师哪里知道这所谓的仇怨其实只是宋骅影随口胡诌的谎话。
但是如何打发这位尊贵的宁王殿下呢?要让他心甘qíng愿地离开还真不容易。星空大师心念一转,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的嘴角慢慢弯起一抹弧度,笑得异常诡异。
“净悔,你去告诉杨施主,如若他执意要进禅院,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他回答得出为师的问题。从他站的门口开始,回答一道题目便往前迈一步,答错一道题就必须后退一步,如若他能够抵达禅房便可入内;如若退到了院外,他必须得自行离去。这样可以吗?”星空大师回头笑眯眯地对着宋骅影询问最后一句话。
一时之间确实也想不出比这更有利于自己的办法了。禅院门口距离禅房大约有二十步的距离,如若宁王一步也没有后退,也得要答对至少二十题。这二十题可以随意出,难道对于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天下万物,他真的可以做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jīng?
看来星空大师对宁王也很好奇,这样既可以让宁王走的心甘qíng愿,又可以试探出他的真实才学,果然是办法,看来这老和尚不简单啊。
“既然大师同意,那么便按照此法好了。”宋骅影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一会儿,净悔小师父便跑进来说宁王也同意这个法子。
星空大师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便打算从音国人人熟知的琴艺开始。
“天下之音,吴门最妙,妙在清微淡远,杨施主可知何谓清微淡远?”星空大师这问题看似刁钻,其实对于宁王来说并不难,吴门的《溪山琴况》中就有用二十四个字来解释。不过《溪山琴况》一书乃是吴门传子不传女的奇书,外人很难读到。不过落华影旗下的清音楼中就有此书,所以宋骅影自问也能回答的出这个问题。
宁王从小长在深宫,吴门曾进贡此书进宫,所以这题宁王应该是会答的。
果然,宁王并没有让她失望,清朗的声线自外面悠悠传来,就好像他人就站在他们身边一样,
“吴门《溪山琴况》曾注释过二十四琴况,即‘和、静、清、远、古、淡、恬、逸、雅、丽、亮、采、洁、润、圆、坚、宏、细、溜、健、轻、重、迟、速’。不知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星空大师与宋骅影对望一眼。这二十四个字自他口中而出,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声音轻悦,怎么会不对?
眼见他回答的如此流畅,星空大师暗自点头,惜才之心渐起,继而问道,“若论对弈,当属奕国为尊,而奕国首屈一指的当属奕国的梅翰林,他的师弟曾用一句话概括他的棋风,这句话曾被记入《huáng龙之奕》。不知杨施主知不知道此话是如何说的?”
“梅老翰林乃是当世棋道宗师,受世人敬仰。他注重棋风开拓,使得整个围棋的局面开阔,对弈时更显思路深远。他师弟也是棋道宗师,他曾评价梅老翰林‘寄纤农于滔泊之中,寓神俊于形骸之外,所谓形人而我无形,庶几空诸所有,故能无所不有也’。”
杨宇凌娓娓道来,字字句句jīng准无比。
宋骅影与星空大师面面相觑。
宋骅影忽然想起杨宇辰曾跟自己说过,十岁的杨宇凌曾在两年之内,每天睡两个时辰,将翰林院藏书库中的藏书全部背了下来,而这些题目全部记载于书中,他自然答的出来。
星空大师想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转而从别的方面来出题,然而宁王确实厉害,不管问的是什么,他都微微一笑,随即jīng准无比的答案便脱口而出……
眼见他一步步地朝禅院bī近,宋骅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透过窗棂的细fèng,宋骅影看着卓然立在青松下俊美如斯的宁王。只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深墨如黑玉,眼底带着一抹莫名的执着。淡色发带随风飞扬,月白色长衫迎风飘袂,温雅的面容绝美无暇,清逸似仙。
眼前的人有如此容貌,如此才华,更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如若不是还有一个原纪香,自己是否会对这样的他动qíng?宋骅影扪心自问。
她忽然在心中苦笑。难道爹爹和娘亲的事qíng还没得到教训吗?爹爹的才qíng在朝中也是赞誉有加,长的也是如斯俊美,最后还不是……
她在心中想着,眼睁睁地看着宁王又往前迈了一步……
宋骅影微微蹙了下眉头,却见君儿取过星空大师文案上的笔墨,低头挥笔而成几个字,递给星空大师。
(下)
星空大师接过纸张一看,略一颔首,便对步步bī近的宁王问道:“杨施主可知画圣藏墨长的是何等样貌?”
藏墨神秘莫测,除了这个名字和为数不多的几幅画卷外,根本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虽然世人多有揣测,但毕竟也只是揣测。
宋骅影给了君儿一计赞赏的目光。果不其然,宁王不甘不愿地后退了一步……
宋骅影嘴角弯起一抹浅笑,继而挥笔写下一系列的同类问题。
“藏墨现居何处?”
“藏墨可有家室?”
……
宁王无奈地节节后退,眼中苦笑连连,此刻他早已猜出问出如此无理取闹的问题的惹定然是那暖水袋姑娘无疑。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宁王更加坚定了要见她一面,所以,他不能输。
“大师乃是化外之人,为何对藏墨如此好奇?据在下所知,藏墨生xing孤僻,行事乖戾,他笔下的水墨花糙笔画一般,意境不雅,不是孤傲不群,便是带有愤世嫉俗的愤懑,在在下看来,一点也没有可取之处。大师是有道高僧,慈悲为怀,难道竟对这样的人好奇不已吗?”宁王后退三步后便稳稳站住,洁白若霜雪的面容冷凝,声音带着一丝清冷,还有一丝嘲讽。
居然说藏墨的画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真是太过分了!藏墨是他敬仰的天神,是他难以企及的高度,是他努力和追求的目标,而这个宁王居然说藏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真是……气死他了。脾气一向温良的君儿紧握身侧的手,纤雅的面容此刻涨的通红,比自己被人骂了还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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