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初苒_万九儿【完结+番外】(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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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也腾出手来,惩治舜纯及与之一同谋逆的罪臣。

  宣室殿外,百级长阶下,元帝看了乌鸦鸦一干人犯,龙颜震怒。那里头有熟悉的朝臣,有宫里的侍卫、宫人,有外戚,有内臣…元帝一个个冷眼看过,大袖一挥,便有常侍过来展开诏书长篇累牍的宣读。

  元帝眸光冰寒,他这些年受得屈辱煎熬,今日都要一一报偿,他早有誓言,要将暗祭司一族挫骨扬灰。那诏书上所列桩桩都是重罪,底下跪着人,无一人可活命。

  廷尉章昭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铁石心肠。在元帝将所有谋逆者的罪行昭告天下之后,他便在最热闹的市曹架起刑具,烹!蒸!剐!烙!花样百出,枭首、腰斩者不计其数…每日里有十几架水车来回运水,也来不及清洗地上的血污,暗渠里都是翻着血沫肉屑的黑水,腥臭难当。百姓日日都聚拢在市曹观刑看热闹,猜测今日章廷尉又有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几日下来百姓中不乏有被惊吓痴傻者,呕吐昏倒者甚众。私下里,百姓都偷偷管章昭叫「章屠夫」。

  朝臣们个个出门脸色青白,走路腿股发颤,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会扯出自己。须知,舜纯已把持朝政七八年,谁身上多少都有些不干净。

  在朝臣们看来,元帝乃温谦如玉之君,此番恶行必是章昭这个酷吏在邀宠作祟。是以,一些老臣告到宋恒道那里,只说章昭太过残忍,就连家眷也要拉到市曹去杀,行刑时,必在人犯面前先将其父母妻女杀尽,令其惊惧哀恸欲绝,最后才轮到犯事者。皇上的圣旨里可没有这一条,章昭如此行事,乃是不顾天理,藐视圣命。

  宋恒道却知道章昭是哪里来得底气。圣意有时候并不一定写在诏书里,若是这种时候元帝不吐一吐登基十年来积压的怨怒,却要更待何时?如今这位年轻的帝王俾睨天下,干纲独断,只怕对他这个丞相也是有怨恨的。他年事已高,纵觉得兔死狐悲,这时候也断不能说什么,只做出一副人老昏聩,耳聋眼花的胡涂样儿,每日照样强撑着去上朝。

  张廉就比宋恒道态度鲜明得多,闻听此事后悍然扔出一句:「得章廷尉此番处置,我大晟三十年内必不会再有胆敢谋逆者!若谁觉得残忍,则那人必有姑息暧昧之心思。」

  如此诛心直言,举朝凛然。谁不知张廉现在是宠臣,他都如是说,谁还敢再蹦出来找死,担了那暧昧姑息之嫌。许多事实已昭然若揭,朝臣们心照不宣,都开始虔心伏跪仰望那个森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不发,却俯瞰一切,掌握着天地乾坤和他们命运的人!

  元帝的注意力则都集中到了舜纯身上,听说舜纯每日在牢中吃得下睡得着,元帝便将他仍到水牢里喂水蛇,三日才给一顿饭吃。水蛇虽无毒却也咬人,舜纯日日浸在齐腰深的污水中,冰寒刺骨、饥饿难耐不说,还要提防蛇咬,一刻不敢闭眼,不几日下来不可一世的舜阳王便脱了人形。

  当然,元帝如此折腾舜纯并不只是为了出气。元帝返京后得知,除了丽嫔还在宫中,聂焱攻破晟京时,宋恒道就发现萝阳长公主已不知所踪,连带她的两个孩子,婉嫔舜雅筠及世子舜昊阳也都下落不明。现在丽嫔被元帝囚禁在冷宫里得了疯魔症,至于婉嫔及舜昊阳自然是要斩草除根!长公主萧萝阳,元帝先前曾欲留她一命,可她居然亲口下令杀了自己的同胞妹妹紫嫣公主,那么便再无可饶恕了。

  元帝根本不在乎舜纯是否认罪,留他在水牢里慢慢折磨就是在以他为饵。先帝的教训放在那里,舜纯的儿子舜昊阳一定要诛杀,元帝半点不着急,就象熟悉猎物的猎人,安然的等候着——萧萝阳性情刚烈,睚眦必报,隐忍?!决计不是她的性格。

  另一边,张廉则命士兵日日挨户搜捕,住在城东客栈里的初苒也屡遭盘问。

  现在的初苒已是一副普通学子的模样,厚实的夹袍很好的遮掩了她玲珑的身躯,她似少年书生一般负手伫立在一间学馆客栈的小院儿里。穆风儒衫纶巾,身形如枪,忠诚的守护在一旁。他本就是齐姜铁卫,来大晟是为了便于荻泓为元帝疗毒,如今元帝已身体康健,他使命已毕,从此后,只有初苒才是他的主人。

  现下已是深秋,罡风肃杀。初苒长长地叹气,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与萧鸢短暂的重逢,搅乱了她的心。

  当日,与穆风踏入晟京的地界时,初苒便命他慢行,两人随了许多避难而归的贵族们的车队,徐徐返回晟京城。三五日下来,两人将晟京城里传出来的消息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元帝万事顺心,初苒就更不急于赶路了,她一路都在犹豫思索,要不要再回到那座最华丽也最孤寂的宫殿里去。

  在建州时,她曾痛斥萧鸢,说懿王府是牢笼是坟墓,对这样的地方嗤之以鼻、躲之不及。可现在那座大晟宫又有何不同?里面除了有她牵挂的那个人,不照样是个不见天日的囚笼么。

  第143章争与不争

  初苒千头万绪理不清,犹豫不决时,晟京已近在眼前。

  他二人刚进了城,便赶上西市口的「热闹」——廷尉「章屠夫」又在蒸人了。起初,初苒还笑言,怎么?这里也有「整人」的说法么。待穆风暗沉着脸解释给她听后,初苒瞠目结舌,当即强压了心头翻涌,拉着穆风直奔到城东头,在距离西市口最远的地方找了间小客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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