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听明白,在那一头“哟”了一声:“长卿啊,怎么一天没见,你就神秘起来了,是不是放我鸽子,跟别人约会呢。”
长卿笑:“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跟别人约会,烛光晚宴红酒玫瑰,我都乐不思归啦。”
他一本正经:“那个人肯定没有我帅,不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长卿甜蜜蜜:“是啊,算你有良心,要是唧唧歪歪的动心思,我一巴掌就甩过去。”
他笑:“我哪里敢呢?明明养了头狮子在家里,还非要过去拔几根鬃毛,这不就是不要命了嘛。”
长卿笑得肚子疼:“哎哟哟,叫我怎么说你,明明拐着弯儿的把人骂了,却偏偏叫人这么开心。”
他还讨赏:“开心了啊,那有没有什么好处,比如香吻红唇什么的,当然再激烈些我也不反对。”
她脸一红,瞪起眼睛就骂他:“真是无耻。”后来想一想他看不见,便一改文绉绉,又加重语气,骂他:“不要脸。”
他倒是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电话里沉默无声,她也不说话,仿佛对峙,结果还是她忍不住开口:“哎,你怎么了。”揶揄的:“生气?”
他幽幽的叹了一声,倒有些像她平日里酸文假醋的声气,想引用两句诗词什么的,可是储备不够,终于没有出口,无精打采:“受打击了。”
她心满意足:“打击的就是你。”听他还是没有精神,过了一会儿终究觉得不忍心,又说:“明天我过去,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做了给你带过去。”
第十三章
顾修明一听见这句话,马上就活泛起来,“哟”了一声,兴致勃勃:“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贤惠。”
长卿得意洋洋:“那当然,我是谁,我是徐长卿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内外双修。”
他想了一想,说:“我想吃饺子。”
长卿笑:“要求就这么简单啊,买点儿皮,扮点馅——说吧,什么馅的。”
他开始提条件:“我要吃猪肉茴香馅,而且不要吃买的皮子,要亲手打的。”
长卿生气:“你要求怎么这么多啊,多少人包饺子都是买的皮子,又省事,又方便,怎么偏偏就你不行。”
顾大少爷振振有词:“买的皮子硬,不好吃。”
长卿说:“你倒是挺懂啊,那你做,成不成。”
他沉默了一会儿,叫:“长卿。”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带了一点点倦倦的味道,真真是桃花祸水啊,他只要用这种口气,轻轻的叫一声:“长卿。”长卿就觉得心里一软,绕指柔情,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他又接着说:“我忽然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放学没有回家,去到一个同学家里,他们家中正在包饺子,他的姐姐在打皮,爸爸妈妈一起包,锅子里的水哗哗哗的开着,窗户上有白色的霜花,一条一条的。”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随手闭了灯,慢慢的躺在床上,床上很松软,就连心也松松软软的,她低声的应:“嗯,我知道。”
他的声音有一点怔仲,有点像个回忆中的孩子:“那是冬天里,可是我觉得特别的温暖,我家里的房子很大,可是从来都没有自己包过饺子吃。”
她低声的应:“嗯,我知道,我包给你吃。”
第二天是双休日,长卿难得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床,超市里都是晨练归来的老大爷大妈,年轻人屈指可数,许久没有在家里做面食,她买了一袋小包装的饺子粉,茴香和肉馅,路上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擀面杖,就在杂货摊上随便的拿了一只。
天气比较好,长卿开了窗子,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先和了面,放在盆子里醒着,又切菜拌馅。擀面杖是新的,在沸水里煮了三分钟。
她一个一个的做剂子,打皮,她爱吃薄皮大馅的,饺子个个圆鼓鼓,像小猪一样,一个一个在案板上排着,她包了四十只,后来想一想,又加了十个。
饺子出锅后淋了水,又一只一只的拣进保温桶里,她拿着醋和味精调了蘸料放到塑料袋里头,想了一想,又带了两个小碟子,两双筷子。
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最美好的时刻,阳光温暖而明媚,带了一点点绯红的颜色,槐花开得正好,一嘟噜一串的挂在树枝梢头,如同碎玉琼银一般,树枝缝隙里点点漏下光斑,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长卿住的小区偏僻些,要过去坐公交车要过一架过街天桥,然后拐一个街角到对面的马路上去。
可能因为是假日的缘故,路上的人不是很多,长卿看着红灯完了,便踏到斑马线上去,谁知道刚走出两步,斜刺里冲出一辆电动自行车,对着她就冲了过来。长卿的腿给剐了一下,身不由己的倒在地上,一只塑料的保温桶甩出老远去,“嘎嘣”一下散开来,饺子撒了一地。
那车根本就没停,风驰电掣的走远。长卿摔得懵了一下,才觉出身上的疼来,挣扎着坐起身来,才刚的尾气熏得人想吐,她气得不行,几乎破口就要大骂,想了半天是在公共场合,影响终于不好,旁边已经有晨练的老大妈看见,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问:“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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