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回来,天色已近黄昏。
谷雨把我拦住,“少家主,少爷找你。”
我绕过他去打水洗手,边说,“他找我不会自己来说吗?”
我话音刚落,司徒静初突然推开窗户,蹙眉噘嘴委屈道,“没错,我就是找你、你快回来!”
许多天不曾回屋,倒是有些陌生了,大概是因为我原来那俩小柜子没了的缘故。司徒静初倚在床上,俩小厮捏肩捶腿的跟刘姥姥似得享受着。
等了两分钟,他还是闷着不说,我看差不多了,准备走,他才出声“哎,你不准走。我爹说夫妻俩不能分房睡、你以后都不许去你爹那睡、知道了嘛?”
“那你以后还踢我不?”我问他?
他把脚卷起来,摇头,“我不踢你了,妻主快搬回来吧。”
“行嘞、你要再敢踢我,我就踢回来、”我警告完他,便回我老爹屋取脸油和书。
确实我这么大了,还睡我爹那也不像话。折回来,俩小厮都走了,没得外人,我顿觉有些尴尬。
主要是跟司徒一屋特膈应,我们俩彼此讨厌的不得了,但又必须睡在一起,这是最烦的地方!
除非我能一举中地考个举人,否则往后都得跟他这么干耗着。
如此一想,司徒静初便成了我考学的动力,每当看书累了,想想他那张傲娇的冷脸,瞬间精力满槽啊有木有!
慢慢的,我发现司徒静初这个家伙学聪明了。
他那些臭毛病收敛了不少,就算发火也不会跟我撕破脸,顶多就是嗷嗷吱吱的发一通爆气。
气过了还是知道来跟我认错。
而且对老爹也从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如今的关怀备至,我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没再跟我爹面前摆过谱。
偶尔他心情的时候,乖巧的就跟亲儿子似得,我爹自然很喜欢他。
他对我爹好,我自然也十分受用的。作为女婿,暂时他还算合格。
乡试归乡的路上,收到口信,说老爹生病了,我被吓坏了,忙租了马赶回武江县。
待见到本尊微微发福的模样,我才安心。
我爹病好的七七八八,司徒不太会照顾人,但他也守在我爹跟前,陪他说话解闷。这就是成亲的好处哇,子女出门在外,也不必担心家里老人没人照料。
我爹对女婿是越看越喜欢,一直夸他贴心懂事儿。
我心中烫贴不已,司徒确实变化挺大。
在外人面前,司徒静初也能尽量做到,不跟我顶嘴,不嘴欠说点儿膈应人的话,尤其不会再提我是靠他过活的这茬往事。
渐渐的,我报复他的心就淡了。
没办法,人心都是长的,只要司徒静初能做到和我夫妻俩相敬如宾,我也就没啥想法了。
本来我对爱情就没什么指望,更不指望能跟司徒这泼夫谈恋爱。
司徒大人在文案上坐着,欣慰的道,“儿媳妇儿啊,你是乡试第一,西境解元。”我点点头,也暗自在心里欢喜着。
毕竟袁小虎的母亲就是位举人,袁小虎自然是读书的料子。
而我本身活了两世,见解自然比死读书的书呆子强一些。
经历这么多,我也算基本沉淀下来了,至少可以做到表面的,泰山崩前而面色不改。
而且,我故意模仿司徒大人,狡猾不露而虚中有实的行事风格、相处时间长了,便学得有几分像。
司徒大人便念叨着我适合做官。
自揭榜后,我的名字就变成袁解元(读界)。我推掉香山学院的入学邀请,继续每日半工半读模式。
“你怎么不去学院呢?滁州香山学院都可以媲美京城国子监了。”深秋天黑的早,早早上床睡觉的结果就是必须听枕边人絮叨。
“……”我家没钱,我很想说。
“喂你又不理我!”司徒静初坐起来,爪子朝我袭来。我挥手打掉,严肃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又瞎说,是女子动口不动手,而且我君子光动口你也理我啊。”自从某次被司徒静初拧耳朵得手后,这厮就上瘾了似得,动不动就搞偷袭,对此我十分无语。
我拍拍他的背,劝他道,“不早了,睡吧。”
他听话躺下,很快就贴过来,我麻木的任他贴着。因为我越躲他越贴,结果就是我滚下床,还不能换房间睡。
呼呼~~他在我耳边吹气,痒得我百爪挠心,却只能用小手指钻下耳朵。
我把被子蒙住头,十分困扰。
也不知道他搁哪学的这些招数,每回都搞得我心烦意乱,特想揍人。
他钻进来,讨好的道,“妻主,咱们洞房呗。”
“我拒绝。”
“可爹爹今日还问我,几时能抱得外孙女儿,唔,妻主,洞房呗。”
我捋了把膀子上的鸡皮疙瘩,真心不适应他这撒娇的调调。
“待我年后春闱高中之后罢。”洞房神马的真心不乐意,虽然我适应了这里的女尊男卑,可到底对司徒这厮暂时还没那方面的想法。
他不说话了,闷了会儿,才用低低哭问我,“你是不是打算一中举就不要我了。”
“我倒是想呢、可惜我不能那么干……毕竟,娶都娶了,又不能退货。”我幽幽凉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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