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这年头的绝症是什么…我在脑子里翻腾一阵,发现这时候的绝症都是些现代能治的病。可惜这是古代,摆在这里,只要医疗技术治不好的病……都叫绝症、
“病了总要吃药的,店家请拿些药给我吧。”我掏出银子,请店家出手相助。
店家直摆手,无可奈何道“是药三分毒,吃错了可是要人命的!”
我退而求次,道“能缓解病痛的也行、人参也行。”传闻人参能给人吊命。
“这、好嘛。”店家回身跟学徒吩咐几句,很快拿来一只拇指粗的人参,根须繁茂,一看就是好货。
显然我拿出的这点银子,不够买这根人参的价。尽管不地道,我厚着脸皮把一两银子都给她。
店家收下了银子,叹气道“我也只当做个好事儿吧、”
“好人有好报,多谢店家。”我给店家拱手行礼,心说这次且让她吃亏些,等我能赚钱当家了,若有机会一定补上。
可惜我们带回的人参没派上用场,孟浅家的夫郎先行一步,去世了。
隐约看得出,病榻中卧着的是位妙龄男子,他走时一定极为孤独吧,手臂垂着床榻边,似乎是生前还想着盼着他的妻主能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然而,还是没能见得着……
孟浅瘫在椅子上,哭得肝肠寸断,她该有多后悔……实在太惨,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错过了最后一面,便是遗憾终身。
人死了总归要给他弄得清爽利索些,我一个女人也不便插手,只好吩咐谷雨小满帮着给那可怜人换身干净衣裳。
我去把孟浅扶正,蹲身与她讲,“你夫郎跟了你一场,如今人去了,咱们该给他寻个好地方,让他入土为安。”
孟浅消沉道,“地下冷,还有虫子……他最怕虫子。”
“尘归尘土归土,五行学说以土为中,人死归土便是返回他该去的地方。而精神灵魂,则存在于你的心中,只要你不忘了他,在心中挂念着他,他便能一直活在你心里。”
“真能如此?”她捉着我的手臂,眼睛睁得老大,泪水趁机涌出来,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这事儿本就不难,待你日后有了儿女,便叫她们也铭记着你所挂念的人,只要你家族不灭,传个千百年,都不成问题。”
“不会有了……我亦不会再成亲了。”
我觉得这时候跟她讨论子孙问题,委实不合适,我拍拍她的肩劝道,“咱们先想办法处理他的身后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概要先整理遗容,跑棺材铺买东西,看坟地,抬出去埋了。”我也没得经验,大概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孟浅进内室去帮忙整理遗容。
司徒静初躲在院门口,看着马和行李。他胆小儿,不敢进去。而且我也不想他进去,他身体不好,万一过气病气,我可怎么办?
人死了面容都不好,生者总归是要想办法,为其补上个好看的妆面,让他不至于死得太难看、所以我得去找司徒静初要点儿化妆品,以前我常看他往脸上抹东西来着。
“你胭脂水粉带了没?”我问他。
“带了。”他去马背布包里掏,拿出一个长方形红木妆奁盒、精致的镂空雕面,瞧着就很贵。
化妆的东西,给屋里那位用过,当然不好再拿回来,我跟他商量,“静初,今天情况特殊,咱们把这个盒子送给人家,行吗?”
司徒静初把盒子打开,看了一遍里面的东西,有点儿不舍,但还是把化妆盒塞给我,“那给他吧,死者为大…”
关键时刻他还是挺讲道理,我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个,“乖,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
司徒静初挨着我,小声说,“她们好惨…”
“唉,人总要经历生离死别的,不管是位高权重的上位者,还是人微言轻的普通人、都要面对亲人离世。”
死亡,从来不会问人愿不愿意,它突然出现,带走你最爱的人,你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我把他搂进怀里,此时心凉凉的也不好受。
我把妆奁给孟浅,劝她振作起来。
她拿到妆奁反而哭得更痛,我隐约听见她是在同我说,她夫郎少年总是扮得很美,那时候他的妆奁也是这般,花式精美。
能拥有这等精致妆奁的少年,家世定然不俗,再看孟浅这家徒四壁的形容,我以为孟浅大约是和我一样,夫郎是下嫁过来的。
尽管孟浅情深义重,但很可惜她夫郎王氏却是个命苦福薄的、
王氏的妆面最终是由我来定,谷雨小满胆小手抖,画不成、孟浅又是个手残,压根不会化妆、
我胆大些握着孟浅的手,在谷雨小满的指挥下,圆满完成化妆任务。
老实说,化完妆后,王氏看上去安详多了。
王氏下葬这事儿,我与孟浅都不懂开怎么开始。
正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措时,一位大叔提篮子经过,听说王氏去了,大叔便说要去喊人来帮忙。
亏得邻居都是热心肠的好人,不多时就来了四五个女人、她们都是大人,对安埋人的事儿是有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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