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斑拿了张手帕擦鼻涕眼泪,待把脸收拾干净了,这才叫人重新备酒备菜,说要请我吃一顿。
我闻到那股白酒味儿,就打头得很,便建议道,“乔大人,袁某还真不会喝酒,要不咱们以茶代酒吧。”
“当官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你是不知道啊,这官场如酒局,喝得多的那才能当大官啊!”她拉着我到桌前,我见小厮进来备酒,便招呼他给我上茶。
乔斑曰怪哉,“袁大人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要是不会喝酒,这路便要难走许多啊!”
我轻笑道,“路好走难走,该凭个人本事,当然,喝酒厉害也是一种本事,但酒喝多了实在伤身,又误事。我嘛,没得哪个本事,所以喝茶就好。”
乔斑叹气,也不再劝我,而自斟自饮,郁闷道,“我实话说,我心里对你是怨恨的。”
我点头,“异位而处,我也会恨。”
“袁大人好境界,乔某佩服。”她又仰脖一饮而尽,难过而又憋屈的落下泪来,“你不懂我在这儿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冤枉气,这一城的刁民,还有色目人,没一个好相与的。”
她又指着门外,声泪俱下道,“尤其守城将领孟硕,最是过分!那贼人屡次与我作对,抢我功劳,代我受赏。岁岁年年皆如是,你道我如何不恨?我恨不能亲手剐了她!”
说道老对头,乔斑恨得直咬牙,我坐得挺远都能听到她嘎嘣的咬牙声。
这家伙咬合力不容小觑啊!
第19章 新官上任
交恶容易,结善难。
乔斑确实喝多了,舌头都打结了,还在反复强调孟硕这个人尤要提防小心。
孟硕就是个兵匪,而城外还有个与她一丘之貉的,名叫单璞矿场总督。
此二人狼狈为奸,皆是不好相与的。
乔斑在此地任职三年,除了酒量练得千杯不醉?别的功绩都叫她俩抢了去。
听得乔斑一番吐槽,我心里反倒稍安生宁许多。
我原来还以为作为中西走廊的起点,黄石城应该还有大月的使馆,驻地一类。涉及外交这种事儿,办起来就会格外的麻烦。
好在,是没有的。
我扶着乔斑到床边,为她把棉袍褪下,给她除鞋盖上被子,便要走了。
忽而听闻乔斑悲哀道,“袁大人,你要学会变坏,这世道只有坏人才能活得好。好人一概会死得尸骨无存呐。”
“呵呵,唉……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做个好人。”光是想到那个坏字,心里便不舒服得很。
“好人难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也见过许多长命百岁的好人。”这是我离去前留下的话,我不知道她愿听否。
其实她听不听,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明日她便调去我辖内的沙河县,往后回叙的机会,基本是没有的。
我重新孟浅家,司徒静初还是坐在院子里,他还是对死过人的屋子,深深的抗拒着。
孟浅已经上坟回来,表情很凝重。
“怎么了?”
“坟被盗过。”
“王氏还在吗?”
孟浅叹气,语气茫然道,“在,人也好还好,就是妆奁不见了。”
干,还真被盗了。
我拍拍她肩膀,无语还是要安慰她,“这杀千刀的,明日咱们先去当铺看看,没有的话,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孟浅面上冷凝道,“明知道是棺材铺老板做的,为什么反要去别的地方找?”
“要人赃俱获,才能治他心服口服,姐们儿,咱们要以德服人。”
要说,棺材铺老板也是个人才,我还记得当时,连医馆老板都刻意提醒,给棺材板钉钉,可不就是为了防他。
结果呢……这家伙还是把墓给盗了。
这种人,叫我说他什么好呢?
我能感觉到,孟浅不是一般的生气,她要不是顾及我即将在黄石城上任。估摸这会儿,那盗墓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我们一行重新返回客栈,阔别大半个月,瑞宁依旧活得很灵性,大老远看见我便提着茶壶迎出来,“小虎,你回来啦!”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探花,委任的黄石城知府。”
“还是你厉害!”
瑞宁竖起大拇指,嬉笑道,“还别说,这消息前头天我就听到了。但我却不知道,袁庭威就是你呀。”
街上我那些遭遇自不便说,“唉,此话说来太复杂,先给我开三间客房,我们都走累了。”
“好勒,三间客房,六道马位,老板您记个好勒!”瑞宁领着我们往二楼走,另有小二去牵马往后面的马房引。
路上,瑞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徐招娣,我分明看见徐招娣跟她抛媚眼儿,瑞宁咧嘴憨笑,错过身替我开门。
“小虎你们这间,另外的我再引过去。”
不多时,瑞宁便提壶回来了,满脸八卦的凑过来,“小虎,你们怎么把徐家公子给绑回来啦?”
“他在京城外想杀我,结果被我们擒获了。”
“啧啧啧,厉害了,他果然不是个善茬,当年……”瑞宁唉哟一叹,才发现司徒静初正端坐在墙角的小凳子上,巴巴的看着她,也想听八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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