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宁听闻我讲师爷,文书皆得罪光了,直摇头叹我少年人傻,往后是要遭报复地!
有道是亲君子远小人,得罪了那舞文弄墨的小人,远比得罪那位高权重的君子要可怕得多。我本不觉得那种混吃等死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瑞宁却与我讲了个事。
说道那前任师爷,她如今还住在花柳巷中的相好那,虽然离了府衙,但人家手上还管着衙门里头的事务哩!
我大惊、人都被我辞退了,还能管着衙门的事儿了?她是什么人啊!
瑞宁摇头,对我这成日不管寒事,又活在梦里,出了事情便棒打无辜的行事作风,非常的不喜。
用她的那句原话来说,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连个事情的原委都为弄清,便动手打人,本事不济却有一身的好脾气!”
对于她这番评论,我是很委屈的。
也并非我不愿去弄清白过事实的缘由,而是这些事儿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平稳无波,我被蒙在鼓里,全不知情。
原来两位文书这几日确实都有在黄昏后,挨家挨户去盘查人口,记录在案。至于为何不是白日去、原因很简单,人家白日都要忙工作,何来的时间配合公办?
所以那两人白日睡觉,倒是情有可原了!
我当即反驳,“好嘛,且算她们未曾渎职,但我仔细找过,府衙里头未见一纸半字!”
“这就是师爷的厉害之处,那两位文书文采狗屁不通,全靠师爷给润笔,才能保住饭碗,她们弄到的一手资料,自然是要上呈给师爷、”
瑞宁与我讲通其间关节,令外,师爷手中还握着狱吏受贿杀人,勒索囚犯家属,侮辱囚犯等把柄。
瑞宁平日跑堂,少不了要听些苦主受难的事儿,衙门里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是暗潮汹涌。
相传那前任知府竟是个傀儡,而黄石城府衙真正掌权的实是师爷:叶生辉、
前任知府乔斑完全就是个摆设,师爷是瞒天过海的大人物,我这一来便先把师爷得罪得没法相处,自然这往后也只能继续与她交恶。
我倒是比乔斑厉害点儿,眼目前,我已经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过了,剩下不能得罪的,暂时还未遇上,所幸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问题出在师爷身上?”我问完忙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问题还是出在衙门的内规上。”我以手拍额,又道,“我要去重新辑写衙门内规条例!”
“等等勒,你写好了人家不当回事儿,还不是百搭、小虎,你听我的,咱们去找个厉害的人来,先把你开始要办的事儿给办好。”瑞宁忙把我拉住,良言劝我,“你必须得有个能立得住脚的成绩,才能再去管旁的。你懂吗?没学会爬之前,千万不能跑,否则是要栽大跟头的!”
“行!我听你的!”这时候我脑子里虽有大把的革新策略,可我是一项都做不成的。眼下唯一正在做的,就是城中驻民户籍册补齐、和流动人口登记。
就像将军必须知晓自己麾下有多少兵卒一样。作为一城父母官,城中基本人口必须清楚,城外农户,佃户,山中樵户,猎户,都应心中有个谱。
没想到瑞宁为我引荐的厉害人物,竟然是棺材铺老板!
他一见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撒丫子就跑!
他跑出第一步,便已经被孟浅给捉住了。
孟浅平日里不言不语,沉闷得跟个鬼似得,这会儿突然发起狠来,把棺材铺老板郑好一双手缴在背后,一脚踢在他后腰,令他痛得跪倒在地,两只手臂都给弄脱臼了!
老板张嘴哀嚎了两下,便被孟浅一拳打掉了下巴壳子,登时鲜血灌嘴,哀嚎变成呜呜闷哭。
瑞宁被这场景给震慑到了,忙去拉扯孟浅,孟浅哪里会松手,反倒一把将瑞宁推开,瑞宁惊怒问我,“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孟浅夫郎的陪葬品给盗了。”我用下巴指着棺材店门口摆卖的东西,妆奁盒子赫然陈列其中,“人赃并获。”
我们都已经回黄石城这么多天了,他竟然还敢把东西摆出来卖,胆子也太大了!不过,这样来倒也省了去当铺押行寻找的麻烦、
瑞宁傻眼了,气得一脚踹在那老板背上,“你这讨命鬼诶、怎么连苦命人的东西都敢偷啊!”转头又与我求情,“小虎,他,他是我相好的,你就代咱们跟孟护卫求个情,饶了郑好罢。”
难怪瑞宁反应这么大,原来这棺材铺老板郑氏,竟是她的情人!
我赶紧上去抓住孟浅的手腕,劝她,“既然陪葬品就在这儿,阿浅你快拿去给还给王氏,也好让他安心长眠吧。”
“你这恶贼,再敢动我夫郎墓穴,我便扭断你一家老小的脖颈,我孟浅说到做到!”警告罢了,孟浅放开郑氏,去拿起妆奁,先打开一看,里面东西全没了……
瑞宁悄悄问我,“里头还有东西?”
“废话,那是我夫郎送的,里头当然有东西、”不过眼下却空剩个盒子,想也知道,是被郑氏拿去给别的死人用了。
孟浅脸色越发难看,这人先前不发火,不吭声,我还以为她对夫郎被盗墓一事,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如今看来,是我忽略了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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