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好了,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聂琝没好气的问。
“驴是你的嘛,所以我请示你啊。哪里不对吗?”凌柔扮可爱。
“我以为你会对我说,让我多做好事呢。”聂琝放弃了甩驴绳,转身面对她。
“如果我那么说,不就显得你是坏人了吗?”凌柔笑得一脸灿烂,接着道:
“要是你不愿意,那肯定是有理由。”很肯定的点头。
那笑容让聂琝有些承受不住。你就这么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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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琝把驴绳递给凌柔,撇过脸去。
凌柔牵起十一向那一家人走去。
跟对方交涉一番,收了三个铜板,就把十一交给他们了。
凌柔在原地,手上抛着铜钱,心情愉快地等着聂琝上前。
聂琝早看见那家人千恩万谢的给了凌柔三个铜板,等走到近前,一脸的嫌弃:
“你怎么还要钱啊?还要这么点儿?”
“那老大爷固执得很,不收钱,不肯坐。我想,要给,我就拿着呗。这钱啊就当给十一的加餐费。咱们没法问十一同不同意,但我想着给它加餐了,它应该就会很愿意的。”
聂琝斜睨她一眼:“愿意给钱,是不想欠你人情吧。”
“这不挺好,银货两讫。各自心安理得,谁也不用欠谁人情。”
聂琝闻言,却是有些愣神。要是侠女肯定不会收的,凌姑娘倒是通透,这凌姑娘和侠女处事是如此的不同,这武功的影响真的如此之深吗?
聂琝一时有些看不清她了,不过,这不妨碍他打趣她,侧身对凌柔道:“你今日的处事非常好,以后也多长点心,多问问高人,准没错的。”
凌柔一头黑线,那高人说的就是你吧,但还是捧场道:“那不是师傅你教的好嘛。”
“嗯,孺子可教。”聂琝点头,就差没有摸着胡须装得道高人了。
凌柔憋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让你充高人,不出出难题考倒你,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啊。于是低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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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13点),两人慢慢的跟在那家人身后,远远看着,两人似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面色都平和带着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可仔细一听,却是剑拔弩张的。
凌柔面上带笑,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聂公子啊,我从前听过一个说法,一直想不明白。一直觉得你才高八斗,还请您解惑?”
聂琝用眼上下打量她一番,无所谓地道:“说说看。”
“那我就冒犯了,用聂公子你来打个比方。听好了。”
凌柔咳了咳:“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聂公子你是人,所以,聂公子你是要死的。”在他生气前,凌柔赶紧接着道,“人已经存在至少上千年了,而聂公子你没有存在几千年,所以聂公子你不是人!”
“聂公子,你,到底是不是人?会不会死呢?”这话问得有些挑衅了。
聂琝很是惊奇的看了凌柔两眼,道:“我当然是人,当然会死。”这毋庸置疑。
“那这两句话,哪里错了呢?”凌柔笑眯眯地。
聂琝沉吟。
凌柔低头偷着乐,心想,也不知道这古人的逻辑学怎么样?不过,感觉古人好多内容逻辑很矛盾。很多辨不清的都推到圣人说什么,或者是自己没理解对,圣人是没有错之类的上头去。也不知聂琝的古文学得如何啊?
“姑娘可知,白马非马? ”
凌柔愕然,点头。
看来,就算他不知道逻辑学里同一律和三段论的概念,却是会用的。
连这都没难倒他,还有什么可以考倒他啊,她实在没辙了。
不过,既然有白马非马的典故,那么这个时空有些历史应该是相同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时代了。
“那可还需要我解惑。”
凌柔摇头。
当初她看到的时候,半天都没想明白呢。
他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再一次因小瞧古人而被打脸了。虽然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觉得脸疼。
姜云在身体里听得两眼冒星星,她发现她不止听不懂数算题,连平时说的话都听不懂了。这爱看书的人的世界真是太深奥了,还是她的武功好懂。
***
哪想他们俩的对话,被耳尖的老大爷听到了。
老大爷是科考的落第秀才,考到50岁都未能再进一步,只好歇了科考的心。
老大爷的儿子看父亲科考耗银钱太多,把家里耗得清贫,却没考出过什么成果。加上自己不爱读书,就踏实的做起了农民。他对老大爷倒还孝顺。这次本是要去县城一亲戚家做寿,全家一起去赴宴的。哪知路上父亲歪了脚……
老大爷虽不再科考,但那读书人的执拗和刨地问底的性子却没变,此时听到两人对话,让儿子停下,等聂琝两人上前。在驴上,向两人作了个书生辑。
两人赶紧躲开,这可受不起。
老大爷直起身,问道:“看公子和姑娘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刚才两位所说,老朽有些不明之处,还请给我解一下惑?”
凌柔和聂琝对视一眼。
凌柔向前走近老大爷,道:“不敢当,只是一些简单看法,我说出来,老大爷您随便听听。……这白马非马,典出《公孙龙子·白马论》。讲的是公孙龙骑白马过函谷关的事。关吏说:人可以过关,马不行。公孙龙说:但我骑的是白马,不是马啊!关吏是一脸茫然:白马不是马吗?公孙龙说:白马不是马。如果白马是马,那为什么还要有白马,和马这两个不同的名字呢?关吏听了后连连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请你为马匹付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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