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缪玉斌在科考中名落孙山,加之情场失意,缪玉斌从此一蹶不振,终日沉溺于饮酒赌钱。后来巨债压身,缪玉斌被逼得无路可走,便丧心病狂想把缪宁卖到勾栏中换取银两。当时罗氏不仅没有阻拦,还给缪玉斌递了条绳子……这是前生的事,缪宁的心不是一般大,重生后没与他们计较,依然掏心掏肺养他们。
可这辈子呢?罗氏和缪玉斌虽不惦记着把她送进勾栏卖钱,却始终想着将她送给俞辰飞。即便俞辰飞被迫退了婚,罗氏和缪玉斌还是不放过她,仍旧倒贴着要同俞家结亲,声称哪怕让她做妾也行。罗氏和缪玉斌还悄悄商量着要绑了她,想将她送到俞辰飞的私宅里,任由俞辰飞摆布她……
缪宁受够了。
纵使血肉相连,她也不愿再与缪玉斌母子有任何瓜葛。缪玉斌现今如愿中了举人,自此拥有诸多特权不说,更会有不少人向他投献财产和田地,将来必定多方逢源、不愁吃穿……
缪宁再不想管那么多闲事,她连自己都没顾好。
注视着惊魂未定的罗氏,缪宁怅然道:“爹爹都不曾因我是女子而有所厌弃,而您本就身为女人,女人何故看不起女人?望您务必牢记,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您和哥哥都是被我养活的。若没有我,哥哥断不可能有今天的出路。您的生恩,缪宁还尽了,往后我们各过各的,再无半点母女情分。”
罗氏战战兢兢听着,未敢回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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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途中遇上罗氏是一件出门不利的事,那么接下来这件,只会是更加不幸。
张婆婆的坟地上长满了杂草。
而墓,已被人掘了。
埋葬死者的深坑里,只剩下一副被撬开的棺木。
棺材里空空如也。
张婆婆的尸骸,竟是不翼而飞。
是谁……
俞辰飞吗?
受了眼前景象的刺激,缪宁不禁气血上涌,用指尖抵着太阳穴,登时就昏倒了。
晓芙扶住她,急呼:“郡主!”
毕承安背起缪宁:“先带王妃回王府。”
晓芙点点头,紧跟在毕承安后面走。
赶回王府的路上,缪宁醒了。虽然醒了,整个人却仿佛失了魂,不言也不语。
老人家到死也不得安宁,晓芙亦是义愤填膺,安慰缪宁道:“郡主先别伤心,回去让王爷帮您想想办法。霆州是王爷说了算,王爷定能揪出那个挖人坟墓的牲口,帮您把张婆婆的遗体找回来的。”
毕承安也道:“晓芙说得是,王妃莫急,等回去见了王爷再说。”
缪宁只是一味摇头,泪水抑制不住地流淌而下。
尽管她大概已猜到此事是俞辰飞所为,但仍觉希望渺茫,内心更是挣扎不已。
俞辰飞在京为官,柴亦轩管不到那么宽。
彼时俞辰飞意图强娶她,但无奈受到柴亦轩的威压,不得不跪行至缪家退婚并道歉,事后不思悔改,却还敢用“弃妃之子”来藐视柴亦轩,想来对柴亦轩记恨已深。
目前,俞辰飞正值小人得志,在皇帝和太后面前最说得上话,而柴亦轩本就是太后和皇帝的肉中刺。若硬要让柴亦轩出面助她夺回张婆婆的遗骸,那必会加深柴亦轩和俞辰飞之间的恩怨,那样的话……
俞辰飞会疯狂报复柴亦轩。
☆、妙手
缪宁想不通,俞辰飞为何要逼她至此。
起初张婆婆死时,俞辰飞还拼命跟她解释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吗?
根本不是意外!
到了今时今日,缪宁才真正醒悟。俞辰飞早就对张婆婆存了杀心,并非是俞家家丁失手导致。
连死人的坟墓都不肯放过,俞辰飞的心肠太过阴毒。
……
回到王府,已是黄昏。
缪宁闷闷不乐,两只眼睛肿得难看,没去找柴亦轩,径直回房,浴身之后就躺下了。
她刚躺下一小会儿,柴亦轩就推门走了进来。
凝注她单薄的背影,柴亦轩轻声唤她名字:“缪宁。”
缪宁听见了,但没有回应。
柴亦轩心下一松,只当她真睡着了,不再接着喊她,自行褪下衣袍,轻轻掀开被子,陪她躺着。
毕承安已将途中所遇之事尽数告知于柴亦轩,他急着过来,就是想好好安慰一下缪宁。眼下缪宁已入眠,他总不能把她叫醒来安慰,也许等她睡一觉就会好些?……柴亦轩思潮起伏,令他十分不解的是,一个已故的平凡老人,能和什么人结仇呢?可若没仇,怎至于掘坟?
看缪宁对老人家感情颇深,想必她们相识甚久……张婆婆生前和谁结怨,说不定缪宁是知晓的。
对于这件事,缪宁是否已有了头绪?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啊。
可缪宁貌似没有要找他帮忙的意思,所以才早早睡下避开他。
想到这里,柴亦轩侧身,幽幽地望向缪宁的后背。完全不知道有人不睡觉地盯着自己,缪宁躲在被窝里,静静地哭,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时不时地吸吸鼻子。
夜深人静,枕边人的抽泣声愈发清晰。
缪宁以为柴亦轩早睡熟了,却蓦地感到肩上一沉,随即听闻一声:“缪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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