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他的花影妹妹了,怎么会这么快回来?”凤歌嬉笑道:“抱着荷花兴冲冲的跑去凌月阁,还不准我们跟着,当真是和从前师叔一样,整日都独霸着喜欢的人。”
“他与花影也是许久未见了,二人自然舍不得分开,你们多理解一些也不是难事。”
凤歌却笑了:“反正余亦很快就要随我们回去行舟门,多放他几日也不是难事,可对?”
“何人说了余亦要回去行舟门?”夏侯南斗掀了帷幔走来:“凤歌为何要如此说?”
“这是事实啊。”澹台凤歌并未抬首相望灵巧的翻动着手中的花样“余亦本来就是行舟门的门主,他随我们回去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夏侯月婵冒出头来:“按你这么说余亦还是南国的绿绮侯呢,他岂不是应该留在长阳城。”
小凤歌却笑的灿烂,她嗤之以鼻道:“余亦要是想回来他早就回来,我们之前畅游江湖,几次三番路过长阳城,他都没有进来过,此次若不是南斗哥哥你向他求助,我想他一生都不会踏入长阳城半步。”
夏侯月婵更为恼火:“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余亦还厌恶长阳城不成吗?”
“厌恶谈不上,至少我知道他不喜欢这里。”女子强硬又骄傲的扬起头:“你们都十多年不见了,不了解他也是自然,不过没关系,这世上还有行舟门,我们了解他就好。”
“澹台凤歌!”夏侯月婵怒吼道:“我们怎么就不了解他了?!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又不是不放他去江湖,不过是担心他而已,担心还有错吗?”
“担心?”她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怒意:“你们的担心又算什么?是能代替他难过,还是能让师叔和婶婶活过来?”
众人皆漠然。
“凤歌。”宇文清辉握住她的手,缠绕在手上的花绳就这般松散开来,他沉着眼眸对着盛怒之中的女子摇首。
澹台凤歌却视若无物,仰头对上夏侯月婵同样盛怒娇艳的面容,颇为苦涩的开口:“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她咬牙:“这些年……这些年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楚,小时候的也好,行舟门之中的事情也好,你们没有看到你们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不能忘了。你们想让余亦留下来,凭什么?就凭你的担心吗?”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花绳上:“你们以为他会不知道你们的担心吗?你们这份毫无意义的担心除了会成为他的负担,还有什么用?就让他随心所欲的活下不好吗?”
一直沉默的夏侯南斗沉音道:“如果余亦想死,我们也要由着他吗?”
“可他不是还活着吗?他若是想死的话十年前师叔和婶婶离开的时候,他就应该万念俱灰随着他们去了啊,还会活到今天吗?他既然都活到今天了,以他的性子,你们觉得他会舍得你们因他的死而伤心吗?”澹台凤歌视着夏侯月婵如水的双眸:“小时候咱们两个掉到水井里面,大家都怕的很,没人敢救我们,是余亦绑着绳子跳下井来,将我们二人一个一个的抱上去。咱们没事,最后他自己冻坏了,高烧烧了七天八天才好起来,差点丧命。月婵你不记得可我记得。”
她道:“当年汝阳王夺位,南斗哥哥和南山哥哥你们三个人被抓,也是余亦冒死带着你们两个逃出来的。”
凤歌半眯着双眸颇为心酸的颤着声音:“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现在做的这些会伤害自己的事情,说到底就是为了保护咱们。这些事情你们可以忘记,但是我忘不了。”
夏侯月婵侧过脸,掩面道:“可……余亦总要正常起来吧,叔父和婶婶的墓,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这般模样叫谁人放心呢?”
“他如何正常啊?”澹台凤歌站起身手中的花绳掉落而下:“死的是他的爹娘啊,又是为了忠义,为了江山而死,他连一句抱怨都不应该有,他为什么要正常的活着?余亦的人生早就没有办法正常不是吗?”
她问道:“我只问你,若是你站在余亦的角度,你自小那样敬爱自己的爹娘,可爹娘死后他连一句抱怨都不能有,甚至还要对着爹娘的坟墓说,他们是为了忠义而死,是死得其所!!这世上怎么会有死得其所这种事情?!人死了,身为人子还要去墓前说一爹娘的死是应该的吗?”
众人无言。
澹台绿水对宇文清辉道:“你带着凤歌四处玩闹去,有事我会叫你们。”
他颔首,低着头拉过凤歌的手领着她往门外行去,行到一半,他转过头:“我不知道你们夏侯家是怎么想的。但是……乐正一族只剩下余亦一人了,你们就当做积德吧,有时候视而不见并不是坏事。”
他们离去了。
殿中夏侯月婵咬着牙忍着心中的酸涩:“我不知该如何说,可我觉得凤歌说不对。至少……我不认为是对的。”她心下生出难过,转身离去。
晚风似轻哼着歌曲的歌姬,唱着最幽怨的思念曲,想着最心动的梦中人,这样的风婉转悠扬,过竹林而来带着清冽的竹枝香味,有些寒意,却莫名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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