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青云羡一趟见了我娘,之前绿水姐来信说是余亦中毒,皇兄担心的紧,便叫我过来看看。”
“余亦中毒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才知道?”澹台凤歌不解的发问:“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吗?”
“好几年前?那怎么绿水姐说是余毒未解?这毒?都入体这么多年了?”
澹台凤歌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捂住嘴巴往宇文清辉的背后躲去:“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道绿影似鬼而来:“你已经说,他也已经听到了。”终究是此处的长姐,一言一行总有旁人没有的威严之力,女子道:“他不愿告诉你们,我那日无意添笔,没料到南斗竟然叫了你过来。”
“他如今可还有事?什么毒?怎么会好几年都解不掉呢?他为什么会中毒?你们倒是说话啊。”便是急了,连珠炮似是将问题一一抛出。
“你自己去问他。”澹台绿水指着山顶的位置:“顺着笛声便能找到,我们去给你准备厢房。”
他说罢就要走,南宫昭雪却按住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见他之前最好……不要期望太高。”
一开始夏侯南山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行到山顶,只见云霞为底,人貌为画。他一身紫衣盘膝坐在山崖边,宛若山间灵透多艳的山鬼精怪,余亦背对着他,玉笛为白,语调为悲。
站在不远处,不知为何,他不敢上前。
一阵长风吹过,乐正余亦停下吹奏,半动着身子看过去:“来了?”
他面上还有遮住半张脸的面具,自可见鼻尖与薄唇,依旧能看出那是个标志的人。夏侯南山僵在那处,四肢百骸如浸入寒潭一般,他下意识便要脱口而出,叔父二字。
余亦和苍鸾,太相似了。
遮住了脸,几乎一模一样。
他还是回神,眉眼染上几分湿热,渐渐红了眼眶:“你……还好吗?”
伤养好了吗?毒性什么时候能养好?这些年过得好吗?
余亦站在熹光之间,缓缓的将面具摘了下来,额下一双星月般的眉眼便这样轻巧一弯,多情魅意桃花灼灼,傲然无疑是昔年长阳城乖戾温和的少年:“很好。”
“大家很惦记你。”他顺着对话这样慢慢走近:“南斗如今是陛下了,月婵也长大了,我……我也封王了,大家都……都很惦记你。”
在余亦身边坐下,他借着那漫天霞光,彻底看清了他清瘦又精致的模样:“你中毒了吗?伤口还好吗?”
“挺好的。”他看着夏侯南山最后欢然一笑,嬉笑着打趣道:“南山,你如今威风八面的,一点也不似从前了。”
见他这般熟悉,南山也不好装出一副不熟的模样,只得推搡他的肩头:“还是这张嘴。”
“你为了我中毒之事来的?”他将玉笛轻巧的转了一圈,别在腰际,顺手捡起被放在一旁吸收天地灵气的湖水剑,举手投举已是江湖逍遥少年郎的模样了:“我已经无事了,偶有发作也不会再疼,再说了有南宫在我身边,你们还不放心吗?那小子现在可是全江湖第一的神医啊。”
“你中的什么毒?”
“不知道。听说是一种很复杂的毒,总之再过几年毒素就会彻底退掉。”他耸肩:“久别重逢,咱们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说说你们吧。”
“我们一直给你写信,你为何不回?月婵说她给你写的信快要有一百封了。你便是一个字都未曾回过。”
“行舟门事儿太多。”
南山在他身边盘膝坐下,与余亦共分这漫天霞光:“月婵可伤心了,说是自己从小待你太不好,所以你如今不愿理会她了。”
“我哪里敢啊。”他说:“你回去告诉她,叫她莫要在写了。我每日都忙着哪里有时间瞧她那错字连篇的信。”
夏侯南山嬉笑开来:“你为何戴着面具?如今江湖上都传言,行舟门的亦羽门主是个女子。”
“女子?”他将那面具左右翻看,指尖点着那面具上的红痕:“男生女相是福气。”
二人一同往山下去,夏侯南山瞧着他健步如飞,疏阔男儿的模样,不禁问道:“你瞧着当真有几分江湖少年郎的模样。”
“我本就是江湖人,怎么也绕不得像这个字啊。”他侧目笑问:“京中可还好?”
“还好,南斗身边有父皇留下的忠心之人,好歹不算是孤家寡人。”
“这样啊。”少年仰头便能瞧见漫天成群的归鸟,良久他才缓缓出口:“若是京中有什么事情,记得来信,千里万里我也会归去助你们。”
夏侯南山流出几分欣喜,欢然拉着余亦的手肘道:“你愿意回去?”
他摇头:“事了拂衣去,不会停留。守护夏侯家与南国是乐正一族的责任,这一点不能忘。”
“为何?”夏侯南山始终不解:“长阳城很多人都惦记着你,只要你回去,皇兄肯定什么都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
“可是……”少年半分犹豫都没有,只缓缓的抽回自己被压制住的手:“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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