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以僮应了一句,又转过头来“看”他。
纱巾还系着,她不得不伸手摸了摸,最后依着橘叶香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就能知道他在哪个方位,不用对着空气讲话了。
萧以僮是这么想的,可在杨至修看来,这不异于无声邀请。
他的睫毛扑了两下。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杨至修是在半夜醒来的。他走到屋子内的小桌前,借着月光打开了萧以僮之前送他的装着礼物的盒子。
里面是一根发簪。
发簪是极浅的青色,隐隐泛着白,周身像是环绕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款式简洁大方,无半点修饰,线条流畅自然,触之温润。
以他的眼光看来,这根发簪比上次宴会上她送出去的“天下第一钗”还要好看许多。
他照例用手轻轻摩挲了几下那个极具标志性的字母。
这个字母,那根发钗上也有。
就是送给那个少年的母亲的那根发钗。
将发簪放回原处,杨至修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又在小榻歇着了。
他们之间有四年的空白。这四年里,他登上皇位,改国号治国家,万人之上;而她两年时间追随过往,了解他的所有,两年时间适应古代,融入生活。
何其遗憾,他没能早两年发现她。
他的派小姐,他多想以天下为聘,将整个圆周赠与她。
可他事到如今也不过顶着“杨至修”的身份胡作非为罢了。
疏离而克制,保持着足够遥远的距离,这才是亚年的喜欢。
萧以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杨至修也不在身边。
大概是去上朝了。
看到床幔里面人影晃动,念琴问:“娘娘需要帮忙吗?”
声音不大,说完她却自己先脸红起来。
“不用。”萧以僮应了一声,倒是听不出异样。
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事后他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虽然她还是有点酸痛。
大概无可避免。
只是——
那算酒后乱性吗?
萧以僮盯着床幔,认真回想着昨晚的全过程。
好像......不全是。
他的吻并不熟练却很温柔,几乎可以让她感受到其中的珍视。
她知道的,亚年一直很在意她。
可他从来不给她回应的机会。
那之后一连几天杨至修都不曾到萧以僮宫中。
就像上次留宿之后一样。
萧以僮坐在屋子里,无意间瞥到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水晶棋盘。
杨至修没要,权生就自作主张把它送给了她,美其名曰还可以二次改造。
行刑日子就快到了。
萧以僮想了想,决定带着东西去“探监”。
萧以僮将水晶棋盘和棋子一道放在念棋面前。
“材料是很好,但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萧以僮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她在解释这东西在她手里的原因。只要念棋愿意去想就能猜出来。
不管出自于什么原因,她尊重一个人用心雕刻出来的作品,还不屑于做在别人的作品上强行留下自己的痕迹这种事。
“你是来炫耀自己的胜利?”念棋抬头冷冷道。
“在你看来,”萧以僮顿了一下,“他只是一件可以用来衡量成败的物品吗?”
“呵。”念棋冷笑,“说得好听。”
“我只是来看看你给自己选择的最不体面的下场。”萧以僮言语淡淡。
明明可以及时抽身,潇洒离开的。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念棋就还是念棋,那个被许多宫女羡慕着的,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棋道天赋以及太后宠爱的,矜持高冷却又细腻体贴的念棋。
多可惜。
“是吗?最不体面?”念棋的目光变得有些怨毒,“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不把他还给我?”
萧以僮觉得她是疯了,扭头就走,想了想,却还是留下一句话——
“也不见得。”
也不见得就不喜欢。
她虽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却觉得他们可以再亲近一点。在拥抱,共骑,同床的基础上更亲近一点。至于上限在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想法或许危险,但她自身并无惧意,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既然已经是他,那当然可以。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间小黑屋等到困倦的念画:娘娘这是“自闭”了吗......
第15页
玉石换纸伞
一连好几天杨至修与萧以僮之间都不冷不热的。太后见了不由替自己儿子着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主动对女人好才对,哪有害羞的道理!
为此,她老人家专门去找那“不争气”的儿子,让他带着萧以僮出去玩,美其名曰微服私访。
父母命不可违,再加上最近朝廷上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杨至修没有拒绝。走之前他还升了萧父的官职。
萧父为人正直,做事认真,又有才干,之前不过是没什么志向。可现在杨至修是萧家女儿出去,他就是再没什么宏图大志也得发愤图强。要是在这段时间内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女儿可就成红颜祸水,受千夫所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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