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王进才将她的作业摊在桌面,“这道题我什么时候教过这种方法?”
唐睿看了眼,“王老师,我是从课本上的其他方法拓展学的,可以更简便……”
她还没说完,王进才便打断了她,冷笑一声,“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目中无人的我见多了,你这样的根本排不上号,既然不听我的课,平时成绩也就别要了,就算你考100分,也就能及格。”
唐睿心一惊,她所有的焦点都在成绩上,忍气吞声如此之久,竟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心有不甘,埋下情绪,“王老师,我的作业写了,课也听了,为什么就没有平时成绩?”
王进才似乎没料到她会反问,将她的作业本扔在了地上,“有没有平时成绩我说了算,上次你没写作业我还没记一笔,下去吧。”
唐睿矗立在原地,掩饰不住地怒火中烧,“按惯例检查作业是周五,那次你抓到的时候还没到时间,你凭什么克扣我的平时成绩?”
王进才该是被她的态度所触怒,吼道:“没做作业就是没做,你就等着重修吧。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师……”
唐睿简直气急了,打断了他,“你扯上我父母做什么?他们当然教了我尊师重道,不然我也不会忍到今天。只是你不配得到尊重,尊重是互相的。还有,有本事你就变成我的补考改卷人,不过我听说补考改卷人和授课人不能是同一个,所以,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一点也不担心会重修。”
说完,她捡起自己的作业本撕成了两半,扔在他脚边,拿过书便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议论纷纷,众人指指点点,唐睿满不在乎,从小她便不是个好学生,一本正经地装乖巧懂事,她早就不屑于如此。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不知是为这样屈辱的日子终于结束感到欣喜,还是为毁于一旦的绩点感到难过。
这样的情绪过于复杂,她甚至不想在意路人好奇的眼光,只是不管不顾地边走边哭。
她走到学校后门的环河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终于放声大哭,发泄着近一个月的忍辱负重,只是她还是没有坚持下去,也没能如愿以偿。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到她嗓子干哑,她抬起头才发现江欢正坐在她一旁。
她很是惊愕,江欢将手里的菊花茶放在她手里,笑着说:“爷我果然没看错人,够霸气,简直大快人心。我跟你说,劳资早就想骂他了,简直神经病一个,见不得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好像他多厉害一样,自己不痛快,非得在学生身上找存在感。”
唐睿破涕为笑,“爽是爽了,成绩没了,还要补考。”
江欢大笑起来,“别怕,我刚刚直接就出来了,作业都没检查,我陪你一起考。”
唐睿感动涕零,又不免嗔怪道:“你是不是傻啊?忍一忍就过去了,补考怎么都只有60分。”
江欢大手一挥,“我才不怕,而且我怕你万一想不开怎么办?我可不想住在鬼宿舍。”
唐睿忍不住又泪如雨下,一股脑扑在她身上。
这样无助的时刻,竟然有人愿意陪她疯,给她温暖。
唐睿突然觉得人生也没那么黑暗了,起码补考这么丢脸的事,有人陪啊。
下午没有课,唐睿便在宿舍床上奄奄的躺尸,虽然有些难过,可她也不后悔,摇尾乞怜这样的事绝不是她的风格。
一直到吴文俊突然给她发来消息,说:有时间吗?有事找你聊聊。
唐睿本来没有心情,可转念一想,她总要去找他一趟的,不如就在今天将这些恼人的事一并解决了。
她起来洗漱了一番,才给他回消息:好的,老大,你在哪?
吴文俊很快回了过来:在河边等你。
唐睿赶到河边时,并没有看到吴文俊,她刚想给吴文俊打电话,便听到有人在河坝下叫她的名字。
距离有些远,唐睿稍微近视,她看不太真切,但看身形应该是吴文俊。
唐睿跨过堤坝走了下去,走近时才发现他在钓鱼,而且装备齐全,有模有样。
唐睿不免客套了一番,“老大,你这还挺专业。”
吴文俊拿了张小板凳放在一旁,目光依旧盯着鱼竿,压低声音,“坐,这条鱼我守了好久,终于快上钩了。”
唐睿见他认真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但她也没再说话,以免吓走了他钩上的鱼儿。
其实,吴文俊很少有这一面,竟有些孩子气,他一向有条不紊,也不喜玩乐。
好几次部门聚餐,他们在KTV玩的很欢,而吴文俊只是坐在一旁很认真的听,真的是很认真,全程几乎没有拿出手机来过。
所以,和吴文俊去KTV,永远不愁没听众。
他永远在认真的做每一件事,其实,唐睿很想问他:你不累吗?为什么要将自己程序化?就像没有执行错误的机器一样。
当然,她从未问过,没有立场,也不在意。
吴文俊挑杆而起,唐睿看着鱼竿下已经上钩的鱼,无比兴奋,又见他鱼护里分明就这一条鱼,“老大,你钓了多久了?”
吴文俊低头上着饵料,“大概四个小时左右。”
唐睿目瞪口呆,“就守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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