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了车马的说“俺家女儿不能下地,不能伺候人”
哎哟,我的天,这哪是娶媳妇啊,这是迎祖宗啊!
这下不光陈家的人,连姜家的村邻和亲友也有些担心了:大槐这是啥意思,这是不让妹子嫁了吧?
一般的婚礼当天闹出矛盾,要么是因为红包问题,要么是因为礼数问题,像这样,上来就说以后,可是真真少见。
有人就赶紧的要去找戴红英和姜大山:再不管管大槐这个夯货,这婚礼可真的就砸了。
只是这人还没跑出去,就见陈宵开口了:“放心,大舅哥,我娶媳妇不是让她跟我吃苦受累的,媳妇我还养得起,只要我活一天,我就能够养她一天。”
这是啥子意思?这是答应了,答应了,还是答应了?
这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家里多个劳力,多个生儿育女、伺候父母的人,到陈宵这儿,就是为了养着?
陈家这一帮子也是傻了眼了。
怪不得陈宵在婚礼前闹着要分家,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人家媳妇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不能伺候人,不能下地,可不只有分家一途。陈二伯家的堂弟陈家想起陈宝常说的“俺三哥诡道,最不好惹”听爹说这次分家是让金花嫂子和玉秀嫂子闹的,可看宵哥这个样子,应该也是顺势而为吧。
陈宵的表现让姜槐挺满意的,余下的被子暖瓶啥的,他也就没怎么拦,一挥手,让陈家的人快搬。
北方嫁女儿,最差也得陪送铺盖,也就是被褥,可这个时代棉花和布料都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要凑个三铺三盖(三条褥子、三条被子)都比较难。姜家倒是为姜锦他准备了五铺五盖。尽管有一半的棉胎是旧棉絮重弹的,但是,被里被面却全是新的。至于那全新镜子新梳子,暖水瓶等都被小心翼翼地送到车里。
在这个啥也要票的时代,这些新东西,不但代表的是女方的财力,更代表了他们家的人脉。哎呀,可得小心着点儿。
陈家人感觉陈宵这媳妇娶得好。怪不得陈宵要给人家准备好屋子和家具,人家这头也是大出血。不是随便嫁闺女。
北方的乡下,女儿的珍贵程度得看娘家爹和娘家兄弟们对她的态度,媳妇的珍贵程度,得看她男人对她的态度。
姜家对姜锦的维护为她以后自在生活打下良好的舆论基础。
陈宵准备了十来个红包,有包了一毛的,有包了两毛的,还有两个包了一块的,共包了有五块钱,现在见大舅哥两个一毛的红包就让搬了,知道大舅哥是真疼妹子,当下心里感动,把兜里的红包全掏出来,塞给姜大槐和他的两个堂兄弟。姜家弟兄三个见陈宵这个事情办的敞亮,心下满意,等开了红包,拿出了钱,心下就更满意。好够他们吃几顿酒了。
搬完了嫁妆就要接人,没结婚的小姐们们把闺房的门关了,伴郎新郎的从门缝里塞红包,满意了,就打开门,把新娘子送出来。
陈宵也是准备了五块儿的红包,分成十几个。当然是先从少的塞,塞了五六个,合起来也就是两块多钱,屋里的人就已经满意的打开了门。把姜锦给送了出来。陈家人感觉这亲家找的好,通情达理,知分寸。
陈家弟兄加侄子,是第一次见新娘子,第一眼,吆喝,实在是高啊。在这个女性普通一米五的时代,姜锦这一米六八的个子实在是鹤立鸡,再加上身材纤细苗条,五官俊秀,气质沉静,哇塞,这简直比电影明星还电影明星呢!
就是见过姜锦的陈宵也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媳妇真漂亮啊,真漂亮!
他那向来紧抿着的嘴巴就忍不住咧啊咧的,背了好几遍“严肃严肃”也没能把嘴角给收回来,后来也顾不得了,索性就这么傻呵呵的咧着。
看傻的可不只是陈宵,在场的男男女女都看傻了。
知道姜家小锦漂亮,可是,没想到这么漂亮,漂亮的不接地气,和这周围不搭,真的像是哪家娇养的小姐给下放到这儿来了。不,比知青点的那些女知青还洋气漂亮呢。
嗯,村里人的所谓洋气就是和村气土气相对的。
“哟,新女婿看傻了!”扶着姜锦胳膊的婶子一打趣,了院子的人轰的就笑了起来,全都回了神儿,闹哄哄的把姜锦给扶到陈家拖拉机上去,其他人送嫁的人就坐到姜家派的拖拉机上。
嫁妆太多,再加上新娘和压轿的小孩儿,陈家的车太挤,有几个陈家兄弟索性也上了姜家这边的车。
本来是生产队的车属于大队公共财产,这一般人家的婚嫁是不能够用的,但是,总有一些人例外,不好推托,像陈宵这军人,像姜大山这大队长的亲兄弟。
姜锦这一上车,就意味着从此是陈家的人了,戴红英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养了十八年的闺女这就要走了,那心啊,就像被人给剜了似的。
“锦儿啊,你好好的,好好过……”什么妇德妇工,都不如你过得好。
“小锦,你这以后得自已顶家过日子,可不能那么软和了……”姜娥也说不下去了。
“怕啥!要是陈家待你不好,你就回来,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姜槐嗡声嗡气的说。
“哎哟,你这个死孩子,你这是咋说话呢,不会说话就别说,看一会儿让你爹砸你!”戴红英把火力对准了姜槐,作势拍了两下,还对旁边的姜大山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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