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普通话标准,读书声情并茂,学生们都喜欢听,也喜欢跟着读,给一年级的同学读的时候,二年级的也要跟着,给二年级读的时候,一年级也有跟着听和读的。姜锦都不禁止,甚至并不反对一二年级同学为了互看课本而凑位子。
陈榆一年级,陈松二年级,他们两个是堂兄弟,又住一起。早读的时候就凑到一起,同看一本书。
姜锦在上面读,看堂兄弟两个在桌子(其实是土坯)底下戳戳咕咕的。并没有专心。
姜锦给二年级也领读完,让学生们自己读着,然后把陈松和陈榆给叫出来。
钱玉秀虽然从陈母那儿拿了半缸子白糖,一只母鸡,还有一篮子馒头和一只碗,找补回一点儿,但是,姜锦给她的屈辱感和失败感并没有减小。
回到前院儿,一边唠叨,一边快速的烧火做饭。
饭菜简单,热饼子,切咸菜。她把菜和菜墩当成姜锦,剁得当当响。
菜切得了,饼子蒸透,一人一碗白开水。
给陈桃陈杨的碗里捏了撮白糖。最后也给陈榆碗里也放几粒。
一边嚼了陈杨的玉米饼子喂陈杨,一边唠叨:
“那个老三家的真不是东西。成亲前这个说好脾气,性子软,哪个说好脾气,性子软,全是装的。把好心当驴肝肺不说,还上手就泼人,就采头发……”
“老三家的真的采你头发了?”陈宽其实对钱玉秀的指责持怀疑态度,实在是三弟妹的样子是太文静文雅了,不像这么泼辣的。
“咋?我还能够编她瞎话。你看看我这身上,你看看我这头发……那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不,是狐狸精,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一个那好看的外皮儿,就不管里面了,让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连自个儿姓啥都不知道了,老三这样,小萍这样,你还不信。是不是也让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行了!”陈宽一拍桌子,狐狸精不是个好词儿,是要被□□的。陈宽虽然不满三弟妹,可也不想家里出个狐狸精,名声不好听。一家子女人都受影响。
“说归说,闹归闹,一大家子,别戴帽子,影响小三的前程。”
钱玉秀翻了个白眼儿。说话声音到底是低了下来。絮絮叨叨说姜锦的坏话。
可姜锦嫁来的时间短,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短,所有的罪恶就是把好心当了驴肝肺,泼辣不情面。
陈榆做为了个虚岁才八岁的小娃子,虽然一贯是没心没肺的,可也禁不住他娘的念叨。
他又小,分不清他娘说的是话里的话,还真的就以为姜锦不识好人心。心里对姜锦就有了意见。
小孩子单纯,报复人的方法就是“我才不给你学呢”,不但我不给你学,我还不想叫我哥给你学。
所以,陈松读书,他就捣乱。
姜锦先喝拿了旧军用壶喝口水,这水壶是陈宵留下的。姜锦每天从家里装一壶水带着。学校里也是有个烧水的铁壶的,只是一般很少烧水,烧了水也不能保温。
“陈松,你两个刚才干嘛呢?怎么不好好听课。”
陈松挺郁闷的,堂弟捣乱,他遭无妄之灾。
陈榆就硬气的多,小下巴一抬,小鼻子一哼,头扭到了一边。如果不是他两个门牙还没长齐,就更有气概。
姜锦一看,就知道这陈榆对自己有意见。
“是你捣乱的?”
陈榆保持高冷状,不回答。
姜锦也感觉挺麻烦的,两个大人闹了别扭,孩子也跟着来,可是他又小的啥也不懂,连解释也没法解释。
先打发陈松回自己座位读课文。
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陈榆。不批评他吧,以后班里的纪律就是问题,收拾他吧,只能让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陈榆也就是个小娃娃,看堂哥进去了,自己还站在外面,三婶也不和自己说话,光拿着水壶一口一口的喝水,心里也打鼓。
悄悄的转了头,一眼又一眼的偷看姜锦。
姜锦看他那孩子气的样子,感觉挺没意思的。拧紧了水壶,对陈榆说:
“学校里是学习的地方,你自己不想学还打扰别的同学,这既是坑你自己,也是害别的同学。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也背了的。你打扰别人学习,就是想让人家丢钱。这是资产阶级敌人才会做的事情。”
说不懂,只能吓唬,盼着小孩子还有个怕性吧。
示意陈榆进屋。
陈榆挪着脚步,走一步看姜锦一眼,走一步看姜锦一眼,走到门口,突然又跑回来,跑到姜锦面前,仰起脸问:
“三婶,你为啥不让我陪你去住?我能叠被,会烧火,会捡柴,还会看弟弟妹妹。我夜里也不害怕,我胆儿可大了。”
姜锦看着小男孩子清纯无知却又分外郑重的脸,姜锦满脑袋黑线,满脸大写的囧字。
“你小姑这还没嫁呢,这事儿咱以后再说。你先进去学习,别耽误了。你这次可别输给杨毛毛同学了。”
上次背课文比赛,陈榆多背错两个字输给陈毛毛,一直想雪耻来着。他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快步向教室里跑。
姜锦却站在教室外久久没有动。
现在看来,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分家也无法避免宅斗。牵涉到下一代,宅斗也并不如原来所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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