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正吃着饭,姜绣来看妹子。戴红英正要找人商量,连饭都没吃完,就把闺女给拉到屋里去唠叨。姜大山也赶紧吃完进了屋:闺女的亲事可是大事。
姜槐看着父亲的背景,也快速的把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把饭碗一推,进了屋:爹能掺和的事儿,就一定是家庭大事,做为家里的继承人,怎么能够不掺和?
于是,饭桌上就余下了姜锦和赵秀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赵秀芳端起碗来,把碗根给倒嘴里。
“锦儿,你受点累。”她也进了屋了。
姜锦愕然的看了这一桌子的狼藉,再看一看就要彻底黑下来的天儿,认命的收拾桌子,涮锅洗碗。
等她忙完了,看到娘的屋里已经点了灯,看来他们是打算长谈。
她进呢?还是进呢?可是,前世养成的良好的习惯又让她做不出不告而入的事儿。
很显然,一家人要躲的就是她,否则,刚才就可以在饭桌上说了。
算了,反正早晚都能知道。
其实,她一颗老心,好奇心几乎所剩无几。
于是,她提了锅里热着的水,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受罪的时代,我的沐浴啥时候能够实现哟。这到了冬天,是不是就不能洗澡了啊?
这边,姜锦一边擦身子一边怨念满腹,那边,一家人为了姜锦的亲事正议论不休。
陈宵当然是第一个被PASS的,戴红英连说也没说。
一家人就在赵桂花给提的丁伟和松子媳妇的娘家兄弟蒋爱国之间游移。
这蒋爱国,年龄,家庭都相当;
这个丁伟,家庭情况实在诱人,戴红英和赵秀芳都倾向于他。
“爱军嫂子没说这个丁伟到底有多矮?”这么好的条件还要到乡下来找,可别是三寸丁。姜槐和姜大山是男人,更看重的是不是有男人味儿。至于日子,只要肯干,还能没有好日子?
戴红英和赵秀芳面面相觑。她们光听人家条件好了,到底多矮,都没仔细问。赵秀芳吱唔着说:“也不能太矮吧,人家读了高中,还是代购员呢。”照这样说,一定不会矮得出奇。可是,姜锦那个子,一米六八的个子,在男人中也算得上是个上中等个了,既然这个丁伟称得上矮,就一定不会比姜锦高了。
“那,要不,槐子瞅空偷偷去瞧瞧?”在对待孩子的事情上戴红英也拿不定主义,
“要不,也看看这个姓蒋的?咱们看差不多了再和小锦说。省得成与不成的,她心里不痛快。”
“娘——这是小锦找对像。”姜绣简直哭笑不得,要是小锦是个没主意的还好,她这么有主意,就怕家里人替她白忙活。
“对,让小锦自己决定。是好是歹,她自己选的自己不懊悔。”姜大山磕磕烟袋锅,清出烟灰,又填一锅烟沫。
“她那啥眼光啊,光看模样儿。”姜槐对顾让先意见大了去了。
“反正你说了也不算。”赵秀芳杵杵他的胳膊。
戴红英看老头子,看看儿子儿媳,再看看姜锦
“要不,把锦儿叫过来?”
“我去叫她。”姜绣起身出屋,屋里的四个人心里还提着,就怕小锦再和生病前似的,一听说对像就急。
此时姜锦洗漱完毕,正倚在炕头上,借着油灯看书。
这又是她一大怨念:没有电灯,没有电灯,连蜡烛都没有。这坑人的时代,坑人的地方!
乡下人也没有进门敲门的讲究,姜绣推门进来,看妹妹正拿着高中物理课本在看,心下一愣。这书是顾让先为了安姜锦的心,临走时寄放在这儿的。
“这是还没走出来?!”姜绣的心里有些沉。如果是姜娥发现,一定会大骂姜锦。可姜绣比较有耐性,只做看不见,如常的和妹妹说两句闲话,才扯上正题。
“今天有给你说亲的,不是一个,咱爹娘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听一听,毕竟是你嫁人。”
姜绣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姜锦的表情。
油灯如豆,屋子并不明亮,但是,姜绣也敢确定,姜锦确实也没有什么大的表情波动。只嗯一声,就趿上鞋子,把灯吹了,跟在她身后走出来。
太,太平静了。没有暴躁,没有激动,甚至也没有羞涩。
“这是大悲之后的灰心丧气?”可是,要真的死心,何必还抱着人家的书啃?
怀了一肚子的担忧的姜绣领了妹妹进了屋。
姜大山夫妇的屋子比姜锦的大些,一半炕,炕对面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姜大山、姜槐父子各占了一把椅子,其他的女人就坐在对面的炕沿上。
戴红英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姜绣也挤在她的另一边。赵秀芳就只好挪了又挪。
戴红英抓着闺女的手,小心翼翼的说:
“小锦啊,今天你爱军嫂子和你松嫂子给提了两个人儿。你听听哪个中意。”于是,戴红英主述,其他人补充,基本把情况交待清楚。
整个过程,戴红英和姜绣都全神贯注于姜锦的表情上。
没有,啥表情也没有。戴红英和姜绣娘儿俩隔着姜锦对了个眼神,心里头都毛毛的。
这是啥意思啊?就是听人家的事情也没这么平静和冷淡的吧。
她们娘儿俩哪儿知道,老姜绣活到七老八十的,经过看过那么多事儿,少有什么事儿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再加上,长年的居独生活,她就是有激动的事情也无从表达,缺乏看客,也就不浪费表情了。这久而久之,就是不管多大的事儿,也难以引起她情绪波动,即使能引起波动,也很少表现于外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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