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清了清嗓子:“我并无大碍,哄连枝的话你也信。况且,你知道郑老为什么能够活到古稀之年,因为他安分守己。他老来得子,自然对你宝贝的不得了。倘若较真算起来,我应当唤你一声表叔,既是长辈体贴晚辈,那也无妨。”
一口一个长辈晚辈,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毕竟她没有养备胎的习惯。
郑岱逃窜似的走了,背影甚至流露出些许狼狈。
江窈猝不及防被一股子力道攥下去,她下意识惊呼出声,谢槐玉的掌心压在她唇上,她悉索的声响被悉数吞没。意识到腰后的威胁不在,她努力的挣扎起来,膝盖骨一屈,结果却不太美妙,连带着她的脚腕都被人捉住。
他身上的僧袍衣领大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腱子。
然后江窈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适婚女人,她当然没有意识到丝毫不对劲。
谢槐玉的脸色一沉,眸光里似乎镀上一层银霜。
江窈后知后觉,这锅她不背。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看的。
他压着她的力道有过一瞬的松懈,江窈恨恨的咬上了他的指节。
谢槐玉的指缝穿插过她耳边的发髻,她的发带轻飘飘落在塌上,一头青丝泻下来,云玉似的堆砌在她莹白的颈窝边,平添了一抹女儿家的娇憨。
他的指腹摁在她后颈的穴位上,江窈周身一软,被迫松开嘴,她却不服输的撞在他额上,他不为所动,她却痛的蹙眉。
不知不觉,被褥裹在二人腰上,她一条腿挂在他肩上。
江窈气极了,卯足了劲推他,啐了他一句“yin秃驴”。
“我本来就不是和尚。”谢槐玉掐在她的腰上,笑得和煦,姿势轻挑。天旋地转之际,江窈结结实实的摔在榻下,幸好身下垫着谢槐玉。
她身上不疼,牙龈却疼得厉害,原因无他,她正好嗑在他下颔。谢槐玉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巴骨上都印出一道血痕来,虽然和他身上的伤痕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但这一道却格外旎旖。
“原来是伶牙俐齿的小殿下么?”小殿下三个字萦绕在他唇齿间,宛转动听。
以前宫里不是没有听过人喊过她小殿下,被她明令禁止,所以也没人再这样喊她。不得不说,她还是头一回听人将短短三个字说得这样好听,也是头一回看到他露出这样促狭的笑意来。
“还是谎话精?”谢槐玉替她捋了捋落到额前的碎发,指腹碰过她的耳廓,一路扼上她的锁骨,她被他轻而易举反压在身下,“嗯?”
堂堂一个大邺公主,被人轻薄至此,她不用想都知道他这一刻装的什么心思。
“啪——”一声,清脆响亮。
江窈一巴掌直接糊到他脸上。
她气得瞪圆了眼,这厮居然还光明正大的和她对视,她暗自诽谤,看什么看,被怼的滋味美不美。
第5章
江窈抵在他胸膛的手被他圈住,摁在头顶。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衣冠禽兽呢,江窈当真后悔的不得了,细数一下他的不是,除了顶着张好皮相,样样都不合意。
一开始锁她的喉,再是拿匕首要挟她,现在又可劲儿欺负她。
她简直要炸毛了,咬牙切齿道:“请你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谁还不会拿乔了咋地。
谢槐玉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的眸光和之前截然不同,停驻在她的眉眼,她的唇瓣,还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僧袍半挂在他肩上,周身镀着层禁欲的气息。
江窈气鼓鼓一张脸渐渐憋得通红,谢槐玉终于从她身上起开,不再和她玩这种推推搡搡的小把戏。
她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裙边,眼睫半搭,连耳廓都透着绯色,柔柔软软的青丝躺在背上,显得她气焰一下子低了许多,嘴里还嘟囔里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至于后面的话,谢槐玉注定听不太清楚了。
三彩洗瓷瓶的碎片七零八落散了一地,江窈抬起眼睫,谢槐玉已经栽倒在地上,连枝手上还捧着一块碎瓷片,兢兢战战的杵在原地。
江窈本来想冲她比个六的手势,临到头还是站在她立场考虑,比了个大拇指给她。
“愣着做什么?快去追郑侯爷。”
眼瞧着连枝慌里慌张的身形渐行渐远,江窈低了低眼,怪不得现代流行制服诱惑,确实有点意思。
她蹲下身,手肘半支着脸,仔细的将他又端详了一遍,倒也没有遍体鳞伤,后脑起了个包而已。
这人表面摆个高岭之花的谱,实际上还不是假不正经。得,临了到最后又踩了个雷点。除了皮相讨喜,其他一概都不过关。
谢槐玉仍旧一副挺尸样,江窈拨开离他发鬓很近的一块碎瓷片。
“其实我觉得你长的并不像十恶不赦的歹人,郑侯爷说你是刺客,现在想想,你一见着我便那般忌惮,可见你刺客的身份是八九不离十了。”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我挤兑过一个同组女演员,就因为她当时黑料满天飞,插足了别人婚姻。所以我故意在拍打戏时NG了三十几条,她当天晚上在酒店割腕送急救,后来宣布退出演艺圈。”
“没死的人是不能够盖棺定论的,只有自己可以评判自己。那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圣人都有未来,每一个罪人都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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