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_林笛儿【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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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舒樱断然拒绝,虚弱的身体却不合作,脚下犹如踩了棉花,手也碰触不到椅背,她不得不扶着她的手臂,勉qiáng站起,可却一步也迈不上前,“你走吧,洛飞,玩笑到此结束,给洛教授打电话,让他不必来上海了。如果他执意要来,我会很没礼貌地避开他的。”

  洛飞还第一次看舒樱发这么大的火,有点无措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给我时间,给我机会,我不会比洪逸宇差的。”洛飞讷讷地说道。

  舒樱真是哭笑不得,“不是这个问题,洛飞,你优秀不优秀都和我没关系,因为你不可能是洪逸宇。我和你讲话,让你进我的公寓,是不是让你误以为我对你有好感?没这回事,我是看在洛教授当年对我和逸宇都很照顾的份上,才这样做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可能与不可能的,你都没尝试,就喊结束,我拒绝你这样的不配合。”洛飞不等舒樱发火,突地一抬手,抱起舒樱,走进卧房,轻轻地把她放平在chuáng上,“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这事我明天再讨论。讨论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我坚持我的想法,也会把它执行到底。”

  “你真是疯了。”舒樱没好气地把头扭向一边,挥挥手,“快点消失,帮我把门关好。”

  洛飞清冷而有礼地点点头,“我会消失的,但还会出现。舒樱,你最好要适应我的存在。”

  “我真替洛教授感到悲哀,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这个洛飞,真是宠坏了,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若不是她的教养好,她真想泼口大骂。

  “一个月前,我父亲也许会这样认为,但现在不了,他以有我这样的儿子为豪。我马上要参加全亚洲的钢琴大赛,我是中国赛区的唯一选手,不多说了,我要下去认真练琴。”洛飞转过身,突然回过头,“你那个工艺品盒子呢?”

  舒樱怔了下,慢慢撑坐起,眼帘低着,“我把它收起来了。”

  “哦!”洛飞眸子一沉,轻轻带上门,走了。

  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舒樱闭上了眼,手习惯地摸向枕边,一下扑了个空,她怅然若失地把脸贴在那块chuáng单上,纤细的肩微微抽耸着。

  窗外,月朗星稀,夜渐渐深了,楼下,洛飞高亢激昂的钢琴声在夜色中亮丽地正式登场。

  听着这琴声,舒樱整夜未眠。

  洛飞虽说复课了,但还和从前一般散漫,除了琴练得勤快了点,早晨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起chuáng后,糙糙梳洗了下,刚打开门,准备下去买点吃的充饥,看见昨晚虚弱得差点晕倒的舒樱拎着个包,匆匆往楼下跑,他追上去,一把抓住她,“你翘班?”

  舒樱一见是他,没有睡好的面容白得有点带青,“我请假了。”

  “你要去哪?”洛飞挡在了她的前面,昂起下巴。

  “让开,我没义务向你汇报我的行踪。”舒樱的音量大了起来,眼镜后面的清眸凛然地聚成一束。

  “可以不汇报,但我一定要同行。”

  “你不上课吗?”舒樱觉得自己真是时运不剂,怎么惹上洛飞这么个难缠的人,早知道以前就装不认识他了。

  “陪你比上课重要。”洛飞很坚持,觉得舒樱从昨天到现在,有点怪怪的。

  “好了,好了,洛公子,洛少爷,请你去上课,我要去车站接我妈妈,你可以松手了吗?”舒樱翻翻眼睛,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争执。

  洛飞笑了,“那我更要陪你了,上海的北广场很拥挤的,你一个孕妇在那里,会不安全。”说完,在舒樱还没回过神来,拉着她就往楼下走。

  “我不会感谢的。”舒樱冷漠地说道,直觉今天推不开这个人了。

  “我又不是外人,不需要感谢。”洛飞扬起一张俊帅的脸,长发甩呀甩的,露出魅惑人的微笑。

  舒樱不领qíng地瞪了他一眼。“随便你。”

  洛飞气定神闲地眼在她的身后。

  一路辗转,又是公车,又是地铁的,到了火车站,站内站外人满为患,月台上接客的人挤挤的,别说,幸好洛飞来了,不然舒樱挺着个大肚子,根本上不了月台。舒樱妈妈坐的那列车掐着时点到站,舒樱踮脚张看,突然举起手臂,大声呼喊“妈妈,妈妈!”那发音的腔调是洛飞很陌生的。

  一个头发灰白,穿着一身花布衣服的农村妇女惊喜地看向这边,咧开嘴笑了。

  洛飞眨眨眼,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一身乡土气息的妇人与清丽秀雅的舒樱相联系。舒妈妈可能没出过远门,对人群有点畏怯,紧张地握着舒樱的手臂,十指都在哆嗦,不安地指着这指着那。

  舒樱耐心地环住妈妈的腰,柔声细雨的解说着,一边安慰地抚抚妈妈的后背,舒妈妈慢慢放松了下来,但一看到走过来的洛飞,她又紧张了起来。

  洛飞帮着拎起行李,礼貌地笑笑,“阿姨你好,我是洛飞。”

  舒妈妈局促地看向舒樱。

  舒樱把他的话用方言重复了下,舒妈妈忙回了个温和的微笑,看着洛飞身后的长发,愣了愣。

  “妈妈,他是个艺术家。艺术室都这样,生怕别人记不住他,故意打扮得怪里怪气的。”反正洛飞听不懂,舒樱趁机嘲讽了一把。

  “那你还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舒妈妈防卫地离洛飞远点。

  “不是朋友,是以前老师的儿子,他好心来帮你拿行李。”舒樱挽着妈妈,往火车站走去。

  “哦,”舒妈妈偷瞄洛飞一眼,“长得真俊,又留着那么长的头发,我还以为是个姑娘家呢!”

  舒樱捂着嘴笑。

  洛飞感到耳朵发烫,皱皱眉头。

  “樱,你说你在上海有了工作,那个单位在哪里?”舒妈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不在这边,上海很大,我呆的公司离这边很远的。”

  “我能去看看吗?”纵使舒樱大了,有出息了,在妈妈眼中还是要cao心的孩子,“至少要和你的老板道个谢,你挺着个肚子,人家还要你。”

  “妈妈,你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不累吗?明天我带你去公司看看。”舒樱知道妈妈是大家长作风,以为这里和村里一样,孩子的事,大人出面说个话,代表非常尊重对方。

  “不行,要是让你老板知道妈妈来了,先不去招呼,会认为我们不懂礼节。妈妈不累的。”

  “唉,妈妈!”舒樱不忍打击妈妈的好意,窝心地抱抱妈妈,扭过头,“洛飞,你帮我把行李带回公寓,我带我妈妈去别的地方转转。”

  “呃?”想甩他?“我没别的事,可以陪你们的。”

  舒樱摆摆手,“你还是回去好好练琴,不然我以后真的与你老死不相往来,还有,把你那个该死的念头掐灭。”

  说完,不等洛飞接话,舒樱拦下一辆的士,扶着妈妈上了车,扬长而去。

  洛飞若有所思的盯着车流,淡漠地耸耸肩。

  三十五,qíng场如战场(六)

  舒妈妈原以为做了老板的人,没有六十,也会有五十了,这么大个楼房,里面这么多帮工,那得辛苦多少年才能创下这番家业呀!没想到,随着舒樱走进总裁办公室,看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她呆住了。

  “樱,这真的是你老板吗?”舒妈妈不敢确定地问,这个人看上去比逸宇大不了多少岁啊!

  舒樱有点难为qíng,SAN的办公纪律一向严明,她却带着妈妈象来赏景似的,所到之处都引来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她早已窘得不行,但为了让妈妈安心,她只有硬着头皮上楼。

  “詹总,这是我妈妈,她听说你非常照顾我,想当面向你道声谢谢。”舒樱搓着手,对着一脸搞不清状况的詹安尼说道,然后回过身,鼓励地向妈妈笑笑,“对呀,他就是我老板。”

  舒妈妈一下子紧张起来,局促不安地手脚都不知怎么放,面容都有些僵硬了。

  詹安尼有些明白了,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谦和地笑笑,伸出手,又觉得不妥,把手背在身后,又感到太严肃,他只得微微点下头,神qíng正儿八经“伯母,你好,叫我安尼就好了。”

  舒妈妈勉qiáng挤出一丝笑,那笑都象在颤抖着。詹安尼高贵威仪的气势,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舒樱俏皮地倾倾嘴角,安慰的拍拍舒妈妈的手,“没事,我老板人很好的,而且他听不懂中国话,你随便说什么。”

  “他……不是中国人?”舒妈妈更有点一惊一昨地。

  “他在国外长大,面子是中国人,骨子里早就不是了。”舒樱想叫詹安尼是huáng香蕉,想想觉得不礼貌,把这词咽了下去。

  “哦!”舒妈妈抬抬眼,还是不太明白,四目张看这办公室,是她出世以来没见过的奢华,一时脚都不敢往前伸了。

  詹安尼看着她母女在那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拧拧俊眉,觉得有点好玩。他第一次看到舒樱露出孩童似的娇憨,是和她平时的清雅、慧黠迥然不同的风qíng,一颦一笑间,都是那么放松、欢快。

  她一开心,他的心自然的也跟着开心起来。

  舒樱不知和妈妈说了什么,仰起头,捂住嘴,笑得眉眼弯弯。

  詹安尼突然眼一眯,看到舒樱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米白色的珍珠项链,一粒粒的珍珠,晶莹剔透,显出她优美的脖颈越发的白皙。他不禁联想起舒樱昨天一身正式的装扮,俊容一僵。中国有句古语:所谓女为悦已者容,舒樱这突然的改变,是应了那句话吗?

  “詹总,对不起,我妈妈一直生活在山村,不太懂大公司的规矩,她诚意来向你道个谢,我不忍让她失望,很唐突地带她过来了。”舒樱见妈妈qíng绪稍微平静了点,忙用英文向詹安尼解释道。

  詹安尼耸耸肩,“公司又不是什么神圣部门,连家人看望都不允许,那也太没人qíng味了。相反,我很荣幸认识伯母,我和你、巴萨尼奥不都是朋友吗?你……这两天好吗?”

  舒樱倾倾嘴角,眼中飞速掠过一丝忧伤,“很累,明天陪妈妈在上海四处转转,后面两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会准时销假的。”

  “伯母在上海住几日?”

  “我怀疑能呆个两日就不错了。”舒樱苦笑笑,转过身,不让妈妈看到她脸上的表qíng,她自然而然对着詹安尼倒着肚中的苦水,“她这一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我读书的那个市,在那个市里,她呆了半天就受不了,现在来到到处都是人和房子、路复杂得不得了的上海,她除了呆在屋子里,连楼都不敢下的。她在山里自由惯了,这样关着她,她一定受不了。不放心我,才坐了那么久的车过来,我本意想让逸宇的母亲来的,她抢着要来,看过。就让她早点回老家,不然不是她来照顾我,我还得分心照顾她。你看我这样子,能照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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