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_林笛儿【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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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谣揉揉鼻子,打量着窗外,很诧异舒樱住在上海这种特低廉的贫民区中,而詹安尼这样的都市新贵在这样拥挤杂乱的街道中穿行,连皱下眉头都没有,仿佛熟视无睹。

  她似乎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但又说不清是什么。

  “啪!”詹安尼猛地刹车,陈谣没注意,重重地撞向前座,直觉眼冒金星。

  前面小街已到尽头,往左转,是几幢破旧的公寓,一辆黑色的车徐徐地从小巷子中开出,差点和詹安尼的车撞上。

  詹安尼把车往后又倒了倒,方便那辆车出来,开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帅气小伙子,白净的面孔,剑眉星目,隔着车窗,潇洒地向詹安尼行了个军礼。可是他并没有着急把车开走,反到下了车,看向巷子,象是在等人。詹安尼拧拧眉,街道很窄,不能两辆车并行,小伙子的车不开走,他就无法动弹。

  正僵持间,小伙子突然站直了身,脸色有点郑重。

  巷子里走出一个怀捧花束的女子,穿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深咖啡色的呢质长裙,系带的短靴。手中的夹棉外衣也是咖啡色,宽粗的条绒布质,温和而暖意。配上满怀芬芳娇艳的白色百合,看上去清新高挑得令人屏息。

  陈谣眨眨眼,探询地看向詹安尼,那是舒樱,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如此正式打扮的舒樱,她甚至化了淡妆,涂了口红,这昵裙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她隆起的腹部,让人只觉得她只是一个妙龄的少女般。秀丽的脸略显苍白,中分的直发披至肩下,显得是那么的出尘脱俗。

  在公司里的舒樱,很少妆扮自己,一件素素的廉价的孕妇服,是她正常的装束。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是因为某个特殊的人?

  陈谣灵光一闪,很八卦的压低音量,“詹总,那……那是舒秘书的老公吗?”她指着那个帅气的小伙子,他一脸疼惜的神qíng,打开车门,让舒樱坐了进去,还体贴替她把落在外面的裙摆放正。

  詹安尼俊容紧敛,神qíng高深莫测,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那辆车,车门合拢,车缓缓地从他的车边上滑过。自始至终,舒樱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向这边一眼。

  “詹总,我……我们还没有和舒秘书打招呼呢!”陈谣叫道。

  “不必了。”詹安尼手搁在方向盘上,口气有点冷。那个男人不是巴萨尼奥,他不可能认错的,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巴萨尼奥更帅更轩昂一些,书卷味也比开车的男子浓,这人是谁呢?舒樱怀中的花是他送的吗?她请假就为了陪他?

  一个孕妇到底有多大的魅力,那个象个吸血鬼yīn魅的钢琴师公然地向她表白,她在瑞士有老公,还有他痴痴傻傻的看着她,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詹安尼真是一头雾水了,偏偏舒樱中规中矩,又不是个不安分的女子,她非常深爱她的老公,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现在全世界的男人爱好都一致了,偏向知xing孕妇型?

  不是这世界疯了,就是他疯了。

  陈谣见詹安尼脸色有点可怕,咽咽口水,没敢再说话。

  詹安尼把陈谣送到最近的地铁口,一言不发地飞驰而去。

  陈谣看看明晃晃的太阳,不知是该回公司,还是翘班逛街去。

  詹安尼漫无目的在高架上疾驶着,他原以为舒樱单纯如一张白纸,现在越走近,发现她居然很神秘。她到底有多少事是不为他所知呢?

  他不禁又点恨起她对他的疏离来。车开上扬浦大桥时,手机突然响了,詹安尼戴上耳机,瞟了下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一接通,原来是肖白,问他有没空出来喝一杯。

  詹安尼qíng绪不算太好,猜想肖白这喝酒之意可能和夏心婷有关,不悦地说道:“如果是关于你表妹的事,这酒就免了。”

  肖白一愣,笑,果真和他猜想的一样,詹安尼与心婷之间是有过节的,“我们两个的jiāoqíng,不够请到詹总裁喝一杯吗?”

  “你定个地方吧!”詹安尼冰着脸。

  还好,肖白没有约在“夜”,不过仍在衡山路,是一家装饰得象艘古旧的船舱式的酒吧。

  詹安尼迟到了二十分钟,肖白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已经喝了一杯酒了。

  “嗨,心qíng不好?”肖白一看詹安尼表qíng僵僵的,笑问。

  “有点坏罢了。”詹安尼耸耸肩,让酒保倒了杯威士忌。

  肖白讶异地挑挑眉,这威士忌酒很烈,后劲也大,詹安尼看来心qíng是超不慡了,他寻思关于夏心婷的话题不要再提了。没想到,詹安尼却先开了口,“你表妹夏心婷,是我以前的女友,梁清曾经是我最好的哥儿,这中间的故事,你自己琢磨去。请你转告夏心婷,她爱做什么傻事是她的自由,但千万不要因为我,我不是个恋旧的人,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

  肖白怔住,原来这故事还这么曲折。他倾倾嘴角,举起杯,与詹安尼碰了碰,“敬你!”

  詹安尼微闭下眼,慢慢地抿下一口如火焰般的液体。

  “心婷暂时住在我那里,她和梁清在办离婚,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好讲什么,只能尽一个表哥之职,照顾她而已。”肖白抿了几口酒,状似无意地说。

  詹安尼面无表qíng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象是没听到,突然他转过脸看向肖白,“你对舒樱了解多少?”

  肖白蹙起眉头,“连熟悉都谈不上。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詹安尼又转过身喝着酒。

  肖白想和他聊聊两人共同的朋友迈森和左幽,见他意兴阑珊,就没再开口。

  两人又喝了一会酒,感到微醺,就各自道别回家。肖白特意拐到“夜”的门前,往里看了看,风qíng万种的宁曼曼手托着下巴,一脸沉思地看着外面,角落里的黑色钢琴静静伫立着。

  肖白叹了一声,没有急着回公寓,先去南方商城那边看下夏心婷。

  夏心婷正在给英国的家人打电话,解释为什么要和梁清离婚,qíng绪有点急躁,可能家人不太能接受,在他们眼中,梁清是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女婿。

  她很愤怒地挂断电话,看到肖白站在客厅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心婷,”肖白没有坐下,只想说几句话就走,“我和你家人的意见一致,不赞同你和梁清离婚。有些东西和岁月一样,流过就找不回来了。不要做傻事。”

  “你……见过安尼了?”夏心婷敏感地听出肖白的话中之意。

  肖白点头,说道:“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在原地等谁的,我觉得你把握住现在的婚姻是最好的选择。”

  夏心婷狂躁地甩甩头,“那些是我的事,你不要再说了。表哥,安尼有没有说那个怀孕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怀孕的女子?”肖白皱下眉头。

  “就是你让我去陪她吃饭……”夏心婷脸突地苍白,不是安尼的,她想起来了,吃饭那天,有一个头发长长的白皙男子陪在怀孕的女子身边,说孩子是他的,詹安尼当时在另一张桌上陪着另一个女人,她搞错对象了?

  “你说是舒樱?人家有老公的,怎么乱扯上安尼?”肖白啼笑皆非地看着夏心婷,她似乎有些颠狂了。

  “表哥,那天和安尼在一起的那个妩媚女人,你认识吗?”夏心婷抓住肖白的袖子,急切地问。从现在起,詹安尼身边的所有莺莺燕燕,她要一个个踢开。

  “gān吗?”肖白挑挑眉,问道。

  “好奇呗!”夏心婷嘴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

  三十四,qíng场如战场(五)

  傍晚时分,舒樱才回到公寓。上楼前,扶着楼梯的栏杆,感觉脚下象在打飘,疲惫得恨不能瘫坐在地上。腹中的孩子今天好象也特别活跃,一直动个不停。每一次胎动,肚皮都紧绷着,她连迈个步都艰难。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到了四楼,掏出钥匙开门,手不知怎么在哆嗦,钥匙没拿稳,她刚想弯腰,身后一只修长的手臂已抢先把钥匙捡了起来。

  “洛飞。”舒樱笑笑,让到一边,由他帮着开了门,“你怎么还不搬回学院宿舍?”

  洛飞瞟了她一眼,熟门熟路的开门、开灯。“你真是老土了,现在读研的有几个还住学院宿舍。”说话的腔调一如以往的清冷。

  舒樱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进门换了拖鞋,摸到椅子,一坐下来,就觉着浑身象散了架一般。

  “音乐学院离这里可不近,你应该换个租处的。”

  “我高兴住这儿,不可以吗?”洛飞眯起寒眸,一脸你管得着的表qíng。

  “可以,可以,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舒樱无力地摇摇头,随口问道,“还适应学院的课程吗?”

  “学钢琴的重视的是演奏水准,这休学的一年我有认真练习钢琴,怎么会不适应?”洛飞皱了皱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进厨房帮她倒了杯水,舒樱手托着下巴,感谢地对他倾倾嘴角。

  “你今天和谁约会去了,打扮得这么正式?孕妇不是不能穿高跟的吗?”洛飞低声嘀咕了一句。

  舒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得有些僵,“嗯,今天确实是一个正式的约会,必须要穿得正式一点,以示慎重。”

  洛飞抬腕看表,现在才晚上七点,这约会散得可真早。

  良久。

  “洛飞,你找我有事吗?”舒樱揉揉眼睛,感觉有点累了,口气是送客的委婉。

  “我父亲下月来上海,他想见见你。”

  “洛教授要来上海?”舒樱有点惊讶,“是开会吗?”

  “不是,专程来见你。”洛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专程见我?”舒樱眼瞪得大大的,每根神经都警觉地醒着,“为什么?”

  “当然是关于我们俩的事,我提醒过你,我对我们之间的jiāo往是很认真的。”

  “洛飞!”舒樱再也忍不下去,火大地站起来,不知是站得太急,还是身子太疲惫,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往前栽去,洛飞眼疾手快,抢步上前,托住了她。

  “放开,放开!”舒樱拍打着他的手,口气很硬,“以前我以为你是开玩笑,也就没往心里去。洛飞,请你尊重我,尊重逸宇,尊重我们的婚姻,尊重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再说这些小儿科的话,这不好笑。”

  洛飞抿着唇,看舒樱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叹了口气,“我扶你去chuáng上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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