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_林笛儿【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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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证词都是致命的。

  SAM已经召回了所有市面上的感冒药,可是根本抵不过舆论的压力,SAM的其他药业都处于停销状态,SAM大楼内一片死气沉沉。

  D市那边的赔偿方案出来了,款项是惊人的,制药厂厂房的修建和恢复生产也得一大笔巨款,詹安妮盯着传真纸上那些个数字,眼前发黑。

  这个月财务室提供的报表,在净利润那一栏里,第一次出现了SAN落户上海以来的红字。詹安妮整夜整夜的不能睡,天天和律师泡在一起。他有时都禁生出一种恐惧,真怕SAN的上海分公司会迈不过这一关。

  今天,孩童药品中毒案在上海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詹安妮给舒樱打电话中,从来不提SAN的事,舒樱只得成天开着电视,关注着相关的新闻。厨房里微波炉传来“当”地一声,牛奶热好了,舒樱又烤了两片面包,这就是她的早餐,在chuáng上躺了两个月喝下不少碗jī汤,各种补品吃了无数,她愣是一点没胖,反而还像瘦了点,不过倒是把她的身体养的很健康。产妇那些个腰酸腿痛、头痛的毛病,她都没犯。阿姨说是她年轻,而且没孩子在怀里缠,可以睡整夜的觉,所以不会落下那些个病。

  看这个镜子的自己,谁会想到两个月前还是在重症病房昏迷不醒的一个人呢?

  而今天的她,如果没有詹安妮,该是什么样子呢?

  舒樱轻轻叹了口气。

  吃完早餐,舒樱穿好大衣,查看了下包包里的钥匙和钱包,确定没什么拉下,翻出一条厚厚的围巾,还没裹上,听到有人拍门,心想这么早回是谁呢?

  诧异的拉开门,站在门口的是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洛飞。舒樱眨眨眼,说真的,她都忘了楼下还住着这一号人。他不是出国参赛的吗?

  “你回国啦!”她便打招呼遍穿鞋,无意让他进来。

  洛飞微笑的俊眸在瞟到舒樱的肚子上时,笑容突然僵在脸上,“你……孩子生好啦!”

  舒樱弯了弯嘴,“嗯”了一声,锁上门。

  “你……把BABY一个人锁在家里?”洛飞不敢置信地问,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舒樱淡淡地笑,“我有急事要出门,回来后慢聊。”说着,她准备下楼。

  洛飞拉住她,“你……这一阵有没有看新闻?”

  “你是说……”舒樱以为他说的是SAN的事。

  “我在首乐的比赛,你没看那个报道吗?”洛飞受伤的看着舒樱,那报道在音乐频道、综艺频道,就连新闻频道都有报道过,他回上海后,跟着指导教授全国飞,专访都接受几次,庆贺宴会一个接一个,他才到了昨晚才回到公寓。

  舒樱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最近很少看电视。你……得了第几?”洛飞虽然和舒樱差不多大,但她从不敢把她当同龄人,在她眼中,他就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洛飞赌气地松开她的手,转身往楼下走去。

  舒樱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我说我是冠军,你会不会为我骄傲?”洛飞突地回头,差点撞上舒樱的鼻子。

  舒樱眨眨眼,忙说:“当然呀,油腻这么优秀的钢琴家做朋友,我引以为豪。”

  “我不是你的朋友,是男朋友。”洛飞有些急了。“这次奖金很高,我已经在另一个小区租了一套公寓,放心,不是同处一室,有好几个房间呢。你收拾一下,过两天和BABY一起搬过去吧!”

  洛飞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怪话,舒樱耳朵都听出了茧,她根本不往心里去。

  “恭喜你哦,不过我想我不需要搬了。”

  “为什么?”

  “过了年我就要回英国读书了。”舒樱说道,抬手看表,眉皱了一下。

  “和詹安妮一起?”洛飞脸色突然冷了,冷眸冻成寒冰。

  舒樱急着下楼,没听清他说什么,胡乱应了一声,“嗯,是呀!拜拜!”

  她“咚咚”跑了下楼。

  洛飞竖起眉,一脚蹬开公寓的房门,俊容不住地抽搐着,突地一抬手,拿下钢琴上方挂着的宁曼曼的照片,狠狠地甩在地上,玻璃碎片散了一地,宁曼曼仰面朝上,妩媚依旧。

  早晨九点,詹安妮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打量了下自己,胡渣刻意刮净了,头发修整过,衬衫和外衣都是崭新的,可是这一切只会变相地衬托出他的láng狈,两眼血丝,嘴唇gān裂,眼圈发黑,神qíng是无法形容的倦态。

  “詹总,吴律师在楼下等你,不上来了。”陈谣抱着厚厚的卷宗站在外面。

  詹安妮走出洗手间,拎起公文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我们也出发吧!”开庭的时间是十点,现在过去刚好。

  其实,今天出庭刻意让副总,或者让部门经理出席,但瞻念坚持亲自出庭,不想再落入什么话柄给别人。他也想再有什么事qíng发生时,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电梯直达楼下。电梯门一开,就听到一声熟悉的轻笑。太意外了,詹安妮的心野兔一般狂跳起来。

  舒樱站在大厅内,正和几个员工说话,眼角的余光瞟到詹安妮的身影,盈盈笑着回头,“早,詹总!”

  “舒秘书,你上班来拉!”陈谣看到舒樱就象看到个救星,现在总裁虽然不乱发脾气,可是沉着脸的那股气势,让人不由地觉得窒息。而舒樱,总裁可是连音量都舍不得加重的。

  “今天帮你代半一天!”舒樱轻笑着走过去,接过陈谣手中的卷宗。

  陈谣瞟向詹安妮,他已是满眼的惊喜。

  翻译临时换阵。

  詹安妮这两天jīng神不济,为了安全,后勤部的经历屈尊做了他的司机。

  律师自己开了车,两辆车缓缓驶向车道。

  詹安妮把前后座像个的玻璃升起,侧身,一把抓住舒樱的手,柔声道:“鲍西娅,为什么?”

  舒樱温婉地倾倾嘴角,“就象我每次遇到困难时,你总是第一时间陪着我身边。我没有你腿长,你遇到意外,我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但也是努力地跑过来了,希望能陪你一程。”

  詹尼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只是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

  他拥有过许多女人,可是从来没有拥有一个女人的许多。体贴、温柔、默契,一个眼神,一句话,一缕笑,都让你的心为之颤抖。

  他默默爱了她那么久,今天,他终于感到她有一丝回应,他不是不百感jiāo集的。

  他怎能不深爱她呢?

  车内,就象突然多出两只无形的大手神,把他们往一处推。

  他不再多想,一拉,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他把她拥在了怀里。“那你的身体……可以吗?”

  “嗯,我现在已经全部痊愈了。”舒樱没有推开他。这个拥抱只是感动,与色qíng无关。

  “为什么要说陪我一程呢?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全程,不要离开我了。”詹安妮温柔中藏有几分期待道。

  舒樱对他挤了挤眼,“你好像应该多想想案子的事吧!”

  “今天开庭,虽然不能定案,但如果发展对SAN有利,我们一起吃个饭?”他已挪到离她很近的位置,将手塔在她肩上。

  舒樱笑,“这样可以吗?今天不管有没有转机,我们都一起吃个饭,我请。”

  “当真?”

  “嗯!”舒樱的音调有些抖。

  车在中院前停下,临下车前,詹安妮突然俯首,啄吻了下舒樱,“不要多,就一点勇气。”

  已经先下车的后勤部经理,拉开后座的门,看到坐在里侧的舒秘书脸不知怎么的,布满了红晕。

  舒樱下了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吐了口气,方才觉得自然一点。

  三人并协走进法庭。

  这件案子本来就瞩目,媒体自然不会放过,同行业不愿错过,不大的法庭内座无虚席,就连走廊上都挤得水泄不通。

  詹安妮请的吴律师可是法律界的老手了,他属于竞技型,越是怪异的案子,越是有挑战xing的案子,他越兴奋。詹安妮也就是冲着这点,把他聘为SAN的法律顾问。

  他果真没有让詹安妮失望。对方律师拿出一大叠数据,诉说PPQ头多大的危害xing,他笑吟吟的听完,一点都不反驳。对方律师又提出一个天文数字般的理赔款项,他也点头。对方律师是说的口沫横飞,就象个人秀似的,他很捧场的在一边做配角。医院的医生和药房的护士都出了庭,孩子的父亲是痛哭流涕地把孩子的近况说了一遍,法庭上市一片唏嘘的同qíng之声,不用说,正义的旗子完全倒向了对方。

  吴律师不慌不忙,临到他陈述时,他只提出一点,证据不足,SAN难以接受对方的要求。按照医生的处方,药房护士的说法,一盒感冒药应有二十四颗,接照常规,孩子在昏迷时,才服用了六颗,那余下的十八颗药呢?就算丢失了,无从找寻,算合常理吧!行,那还得找出有力的证据,说小孩是服用了感冒药引起的昏迷,那开腹取出胃中的残液,看是否有PPA成份?如果有,SAN承担一切后果。

  其实,这案子虽然炒的很火热朝天似的,细细地分析,漏dòng很多,医生开处方算正常,为什么药房最后一包感冒陈药偏偏发给了那孩子呢?

  吴律师慢悠悠地又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感冒药过了期,或因为某个原因,沾了水,碰了什么,药失效,药的分子会不会发生变异,如被病人误食,病人中毒,那这个后果应该追究谁?

  法庭上一片哗然,法官拍了好几次桌子,才让现场安静下来。

  对方律师是目瞪口呆,斥责吴律师是否还有人伦?孩子如果开腹取残液,还能活吗?

  孩子的父亲是泼口大骂,说SAN毫无人xing,畜生都不如。

  作证的医生和护士脸涨得通红,忙不失地反驳。

  吴律师耸耸肩,说法庭上只讲证据,不讲人伦、人xing。他的话说完了,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喝口水,纷乱的局面jiāo给法官对付去了。

  正义某个时候在法律面前也得举手投降,昏迷的孩子虽赚取了一大票同qíng,但法官说因证据不足,待法庭再作深入调查后,延期再审。

  舒樱一直坐在静观事态的詹安妮身边,哪怕是别人的一小声议论,她都细细的翻译给他。

  詹安妮优雅地坐着,俊容上一片空白,媒体的镜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一丝变化。

  法官宣布休庭。

  这件药品中毒案,到了现在,开始出现一些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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