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成为事羞涩。
哪怕已经为人妻,舒樱在很多时候,仍像是个少女般的纯真。
因为这个电话,压在心头的yīn霾一下子散开,詹安尼chuī着口哨,愉快地往前驶去。
“舒樱,还不走吗?”陈谣嘴巴里含着块饼gān,走进办公室。
舒樱两眼幽幽地盯着窗外,听到问话,收回视线,“嗯,就回去,今天有没什么事?”
陈谣斜睨她一眼,“有什么事,急得,我都替你但了,不急的,总裁就让往后压,事关你,总裁可是一路绿灯,你gān吗还要这么晚巴巴地跑来?”
“我……不放心,”舒樱轻轻一笑,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失落,“今天实在走不开,身边没个帮忙的人,跑前跑后都是我一人,我朋友的血型很奇怪,医院里还没有,我要和医生一起到别的医院调,又等着他手术后清醒,一晃就一天。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辛苦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别,别,你在总裁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他提携下我就行了。”陈谣玩味地说道。
舒樱眨眨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是总裁什么人?”
“喜欢的人哦!”
“找死呀!”舒樱红了脸,追着陈谣嬉闹。
绕了几圈,陈谣给她抓住,象征xing的抬了几下,两个人气喘喘地对这笑得弯下腰。
“舒樱,说真的,拟合总裁到底想不想进一步发展啊?我瞧他对你可上心了,不过,你能顺利离婚吗?”陈谣以前对舒樱的老公还充满好奇,自从舒樱孩子离去后,她对他就一点好感都没了,舒樱在医院昏迷那么久,他连面都没露一下,嫁个男人,就是让依着靠着爱着的,失去了这些功效,那种男人要了gān嘛?
“我不离婚,”舒樱说,“我对逸宇的爱永远都不会变的。”
陈谣直咂嘴,那,那詹总的一腔深qíng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落花有qíng,流水无意呀!
“你可真是贞洁,即然这样,那你就要有点公德心,不要让詹总对你心存希望,让他收回qíng意,重觅另一chūn,舒樱,今天詹总的前女友又来了,别说,那女人是个东西方综合的大美人,看着非常养眼。”
舒樱抿嘴一笑,“不能再聊了,我该回去了。”
“现在能打到车吗?要不你今晚去我那里挤一下。”
“没过午夜,能打到车的。”舒樱拿起,揉揉额角。
“行,那路上小心点哦!”
舒樱出了大楼,就看到路边停了辆出租车,司机让她走前面,她摇摇头,打开后座的门,一跨上车,整个人就像是瘫了,心里堵得很难受。
她把手伸进毛衫的衣领里,摸到脖颈上那根珍珠项链,深呼吸一口,眼里不受控制地噙着浅浅的泪。
她知道詹安尼为她2担心,在医院里,跑上跑下一天,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他还是打车来到公司。
她也想见他。
一踏进走廊,她就听到会客室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门早掩着,她走过去,看到詹安尼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正温柔地抚慰者她的双肩。
她没敢看第二眼,立刻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纵是背影,她也认出那个女子事肖白的表妹,詹安尼的初恋qíng人,叫夏心婷。
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什么qíng绪都有,逸宇从来没让她心累过,不安过,几年来,甜甜蜜蜜地过着,她以为爱qíng就该是这样。
原来不是。
不同的男人给予的爱都是不同的,有轻也有重,让你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来回回游dàng,而有些男人还能把爱分成几份,对每一个女人都付之真qíng,但不是全部的。
舒樱觉得自己是个爱qíng的低能儿,她遇到逸宇是何等的幸运。
逸宇,就这样吧,不要让我像爱你一样去爱别人,我有我们的回忆,有你全部的爱,就足够了,我过得很好,心里因你而丰盈,我不会孤单,舒樱摸着项链,轻轻念道。
清晨,天刚发亮,上海这个不夜城在打了个盹之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喧嚣。
人民医院。
舒樱提这个保温桶,急匆匆次穿过住院区,走进外坪大楼,电梯上升到六楼,门一开,一股浓重的药水味扑鼻而来,舒樱一时不适应,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听到喷嚏声,靠近电梯最近的一间病房门一开,一个婉约的中年女子探身出来,招呼道,“舒樱,你来啦!”说着,搂过她手中的保温桶。
舒樱恭敬地喊了声,“洛师母!”
两人并肩走进病房。
洛飞面色蜡huáng,唇白眼昏,目光空dòng地躺在病chuáng上,手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腿上打着石膏,一管药液在稍微完好的手臂上滴着。
洛师母拍拍心口,心有余悸地坐在洛飞的chuáng边,指指chuáng前的椅子让舒樱坐下,“舒樱,幸好你在上海,不然简直事太可怕了,昨天下午看到洛飞那个惨样,我差点晕过去,不过再想想,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只是一点骨折,修养下就能恢复如初,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这绷得快要断了的神经才松下来,可是还是全身发软,洛飞爸爸现在在海南,正在往这里赶,中午时候应该快到了,舒樱,谢谢你!”
“洛师母,这说哪里去了,我和逸宇读书的时候,你和洛教授多疼我们呀!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一点微薄之力,不要再提了。”
昨天凌晨三点,舒樱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被手机的铃声惊醒,一接,是处理jiāo通事故的jiāo警打来了,让她速到人民医院,说有个叫洛飞的人在马路上被大货车勾住衣服,拖了进一两里路,人已经昏迷不醒,他手机上的第一个联系人就是舒樱。
舒樱一惊,顾不得想别的,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部找出来,匆匆就赶到医院,洛飞像个血人似的躺在急症室中,大货车司机在旁边急切地向jiāo警辩白,他不是故意的。
舒樱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上前去摸洛飞的手,手掌破的血ròu模糊,但十指却没有损伤,医生说内脏也没伤着,就是着地的左腿小腿骨折,左臂擦伤严重。
如洛师母所讲,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让你没什么大碍,那点皮ròu伤又算什么呢?
她站在手术室外,呆呆地愣着,回不过神,依稀又像回到瑞士的那个医院,逸宇躺在她的怀里,呼吸一点一点抽离生命,洛飞虽然不是她的谁,但是她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死,不是很遥远,不是很美丽,它来得总是无预期,这样一比,活着是多么的jīng彩,多么的令人向往。
如果当初可以让逸宇在这世上多活一年,她qíng愿用一切去换。
洛师母如释重负地望着高高挂起的要瓶内,一滴一滴地掉下药液,“唉,看来出国读书的事要暂缓一下,舒樱,你能不能在国内也多待几个月,到时,你们两人一起走,我和洛飞爸爸比较放心。”
“呃?”舒樱听着心惊,瞟了眼面无表qíng的洛飞,小心翼翼地问道,“洛飞要出国吗?”她以为他那时将只是一时赌气,没往心里去。
洛师母点点头,“嗯,你们不是约好的吗?以前我和洛飞爸爸特别想他去欧洲学音乐,总觉得,想在音乐上有所建树,一定要到欧洲去,这次拿了个亚洲青年钢琴大赛的冠军,欧洲有许多音乐学院,向他提供了奖学金,希望他能过去,他选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因为你在牛津,这样两个人一起,就能相互照顾了。”
舒樱猛吞口水,觉得头皮发麻,他站起身,讪讪一笑,“洛师母,我还要去上班,先走了,晚上我再来看你们,如果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
“妈妈,你去打点热水来,我想擦洗下身子。”一直闷不做声的洛飞突然开了口。
洛师母瞅瞅两人,会意地点下头,忙不迭地拿着暖壶走了出去。
“你坐下。”洛飞用眼神指着chuáng沿。
“洛飞,”舒樱叹了口气,“你好好静养身子,别耍孩子气,有些事,等你出院后,我们似乎要好好地说个清楚。”
洛飞气的直拍chuáng沿,力度太大,扯到了药管,血液突然沿着药管上滴,舒樱吓得上前按住了他。
“到底谁孩子气了?我没有,我都是很认真地和你说,你故意装僵,对,宁曼曼是以前让我迷失了,但我早已经醒悟过来了,詹安尼那种男人,我也不屑与再去和他比较,我只要努力,不会输过他的jīng彩,我不是那个早逝的洪逸宇,我很结实,可以活个百八十年,一定能好好地陪着你到老,你不要怕,你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世上的,舒樱,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先前还是一通咆哮,说到最后,音量越来越小,到了尾音,几近颤抖。
一双俊目局促不安地盯着舒樱,洛飞连呼吸都放缓了,他等着舒樱的反应。
舒樱没有躲开洛飞的目光,她替他扶正药管,在身后垫了个垫子,“洛飞,如果你像我爱逸宇一样爱过一个人,你就懂我现在的心了,他给我的幸福,是别人无法想象的,我们还是会团聚在一起的,我的心没办法分给别人一点位置,不只是对你,你去英国读书,希望那学院是你向往的,而不是因为是我,我不可能有任何回应给你的,但要是你喜欢那学院,我在牛津的期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力所能及的帮助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勉qiáng地挤出一丝笑,指指桌上的保温桶,“我熬了点排骨汤,不油的,一会让洛师母盛给你,真的要赶不上时间了,晚上见。”
说完这话,不等洛飞接话,她转过身,连电梯都等不及,“咚咚”踩着楼梯,一阶阶地往下跑去。
洛飞对她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感qíng,赌气,同qíng,爱?她无意分析,心真的很平静,人生漫漫长途,终有落脚之地,她和逸宇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相亲相爱,现在几十年的孤单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今早,詹安尼比哪一天都期待九点的到来,他破天荒地没有掐着终点下楼,比向来早到的陈谣还要提前进了办公室,清洁工一惊清扫过办公室了,暖气打得适中,羊毛毯上纤尘不染,沙发后的古铜色的花架上,一盆兰糙青翠yù滴。
他还没坐下,听到里面的茶水间传出一些动静,詹安尼侧耳仔细听了听,有点不敢相信。
像是怕吓着她似的,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竟真的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舒樱正在泡奶粉,热腾腾的奶香充溢着整个茶水间,微波炉里一块红豆面包正在转着,“当”地一声,时间到,她打开微波炉,呵着手,把面包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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