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_林笛儿【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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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萨尼奥回国前,你就暂且是我的责任。”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就生出这样的想法,舍不得她在别的公司受别人的白眼和轻责。她做他的秘书是低就,他见过她的优异,若不是怀孕,他有可能永远不会和她有jiāo集。

  “我觉得这不太好。”她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并不是熟悉得可以无所顾忌的老友,怎么好意思让他为她破例。“等我生好孩子后,如果你这里还差秘书,我再来应聘。”

  “明天过来上班吧,早晨九点我在十六楼办公室等你。”他不理她的话,“把所有的证件带齐,我让陈谣帮你办手续,不要大着个肚子到处乱跑,人家还以为SANnüè待员工呢!”

  “我还没决定呢!”舒樱反驳。

  “我替你决定了。走吧,我们去喝杯咖啡,哦,孕妇能喝咖啡吗?”他拉着她的胳膊走出办公室。

  “总裁……”她张口,却在他一记怒目中,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我的秘书不好做,这份薪水想拿,是要认真工作的。我本来就需要一个秘书,你很合我的要求,意外的事是你怀孕了。在你休产假的时候,我可能要找一个临时秘书凑合两个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摇头,闭嘴。总裁很习惯发号施令,她说什么也没用。不过,这是份很诱惑人的工作,她不想装清高,因为现在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她会用努力的工作来回馈他的相助,说起来,好幸运,当年的一句玩笑竟成了真。

  “谢谢,安东尼奥!孕妇不喝咖啡,可以喝果汁。”她轻笑着说。

  “我叫詹安尼。”

  “呵,我记下了,詹总!舒樱,以后请多关照。”她向他又一次伸出手。

  他怔了下,握住,紧紧的。

  五,面试(下)

  办公区这一带没有象样的餐厅,詹安尼开车带舒樱去了东方明珠附近,拐角处有家馅饼屋,两个人决定吃比萨饼。

  舒樱本想拒绝的,但怕扫了詹安尼的好意。想想,在未进公司之前,他们还算是故友--------一面之缘的故友,真正工作之后,才是上下属关系。和故友一起用餐,聊聊从前,没什么要多虑的。

  馅饼屋的环境简洁,平滑的大理石地板,餐厅的一面完全是室内,然后拾级而下,三到五个台阶后是临窗的一面,连天花板也是玻璃窗,阳光或是星夜就如实地反映出来。间隔处是修长的棕竹和纤细的加纳利海藻相映生辉,不仅造型美观,而且枝叶油绿,这不仅是点缀,同时令餐厅里的客人依稀可见,而不是一览无余。

  餐桌是原木色的,上面对称铺着四块细红格子的茶巾,两侧摆着闪亮的刀叉,一派异国qíng调。

  两个人在临窗的座位上相对而坐,要一张大号的比萨饼,以及果汁和蔬菜沙拉。

  詹安尼的优质西装微微敞着,没有系扣,里面的衬衣也是jīng致的布料,品位极佳,舒樱看看自己黑色的裤装,有一点点的不谐调。

  他等她吃下几口比萨饼之后。“鲍西娅,你说你叫舒樱?”

  舒樱咽下一口沙拉,用叉子的另一头在桌上子写下自己的名字,“嗯,樱,樱花的樱。”

  詹安尼耸了下肩,“对不起,我看不懂中文,也不会说中文,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找秘书。所以来讲,我的秘书要身兼两职,秘书和翻译。”

  “哦,那应该不难找呀,上海象这样的人多呢,有许多大学生一毕业,就达到英语六级、八级。”

  “那又怎样,说起来不知是英国哪座山脚下跑出来的,结结巴巴、语法零乱、用词怪异,我听都听不懂。幸好你在英国呆了两年,鲍西娅,你的中文名字很美。”

  “美?”舒樱突然笑出声,“这是逸宇给我起的。我原先不叫这个名。”

  “呃?”

  “说起来是个好长的故事。我才是真正的小山脚下出来的,我老家在离上海很远很远的一座山里面,那里没有汽车,没有公路,也没有船,想出山只有靠自己的一双脚。中国人口太多,实行计划生育,知道吗?”

  詹安尼点点头。

  “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了,已经超生一个,可是我爸爸特别想要一个儿子,就让妈妈逃到山林里躲着,然后怀了我,没想到生出来还是女生,我爸爸彻底绝望了,和妈妈乖乖地回到家,接受政府的惩罚。我因为是逃出去生的,就取名叫小逃,逃,多难听呀,就改成桃。舒小桃,呵,我们学校叫小桃的女生特多,估计都是和我命运差不多的。后来到了高中,我认识逸宇,他说桃花和樱花差不多,粉红娇白,不如叫舒樱。现在,我就叫舒樱了。觉得好玩吗?”

  詹安尼看着她,眉宇间是十二份的忍俊不禁。“确实很有趣,可以写本书了。你和逸宇在高中时就认识了?”

  “呵,是呀!”

  “给我说说你们的罗曼史。”

  “哈,那个故事更长,下次吧!詹总,你的孩子也来中国了吗?”

  “在公司里叫詹总,出了公司叫安尼。”双臂在胸前轻轻一挽,他说,“我还没有结婚。”

  “是单身贵族呀!”她并没有露出讶异的神qíng,“我在牛津读书时,也有许多异师年岁很大都没成婚,他们很享受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不想被束缚。不过,一个人确实不错,至少没牵挂,路就在脚下,想出发就收拾行李,天马行空。”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做一个年轻的新娘,现在是年轻的妈咪?”语气有一点遗憾。

  舒樱皱皱鼻,手托着下巴,“我是另类,呵,我还嫌晚了呢!如果高中时可以结婚,我那时就想嫁给逸宇,反正这辈子就嫁他,早一点不更好吗?早点生孩子,然后专注工作,都好呀!”

  他忍不住想打击她一下,“就这么笃定和他一生一世不分离?”

  她重重点头,“别人不敢说,而逸宇我确定他会爱我一生一世,这就和真理一样。”

  “你不是另类,而是痴迷。”他不信这世上有永远不变的感qíng,不过,她和那个逸宇却是他至今看到唯一让人qíng不自禁想起天长地久这个词的一对qíng侣。

  多久的往事了,好象是二年前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无法忘记初见他们的那一幕。

  吃好比萨饼,他坚持送她回住处,这是一个绅士该做的。

  奔驰车穿过热闹的街道,在偏街次一等热闹的街面,排着一溜食杂店、小吃店和小型的个体时装店,拐进去,看到几幢破旧的五六层的公寓,舒樱示意他到了。他看着黑黑高高的楼梯,两边的墙甚是斑驳,不敢相信这里能住人。

  “因为要拆迁,所以租金很便宜,这里很方便生活的,离地铁站又不远。我住四楼,光线很好。”她指着晒了几件衣衫的阳台给他看。

  詹安尼皱了皱眉,“我给你两天时间重新找个租处,这里不适合孕妇住,空气不好,环境也不好。你不要担心租金,等你正式上班,薪水会比你想像得可观。”

  “你对每个员工都这样要求吗?”她也不争辩,笑了笑。

  “不是每个员工都挺着个肚子来应聘!”他严厉地瞪着她。

  “呵,所以还是不要接受我了。我这个人适应能力超qiáng,这里真的很好,谢谢你的午餐,很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比萨饼了。”她挥手告辞,抬脚上楼。

  “我说的你没有听到吗?”他咚咚追上来,楼梯宽不到一米,他似乎听到脚下嘎吱作响。“你没有遇到我就罢了,偏偏遇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你记得那时巴萨利奥对我说什么了吗?”

  舒樱停下,疑惑地回过头。

  “他把你的手放到我掌心,让我好好照顾你。”

  “那是逸宇的玩笑,在〈威尼斯商人〉里,鲍西娅是需要人照顾的人吗?哈,她可是安东尼奥的救命恩人。”

  “对,鲍西娅是安东尼奥的救命恩人,那他对她能不管吗?不行,我现在就给陈谣电话,让她帮你找租处,然后搬家。”说着,他掏出电话。

  “陈谣是?”

  “你以后的副手,我的上任秘书。你这里的地址是?”他询问地看着她。

  舒樱挑了挑眉,楼梯口有一个人要上楼,看到他们堵在楼梯上,脸拉得长长的,她无奈只得把詹安尼领回住处。

  一看到室内的布置,詹安尼口气更坚决了。“搬家,今天就要搬,不行先住酒店。”

  在他的心里,她是圣洁的仙子,清灵脱俗,怎么可以陷在这肮脏的贫民区呢?

  “詹总,公司的事你做主,这里好象应该是我拿主张吧!”舒樱真的不懂詹安尼哪来的这份闲功夫,没表qíng的斜睨着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无力,如果能住酒店,能换更好的住处,她gān吗还要出去找工作?

  那里詹安尼已经开始在拨电话,根本不看她的表qíng,她拦住,“安尼,你若再坚持,我真的不去你公司上班了,请尊重我的自食其力。”

  詹安尼一怔,好一会,默默地收起电话,心中一阵失落。

  “这里住着许多大学生、公司职员,我的楼下还住着个搞音乐的,傍晚的时候,我经常听到他在弹萧邦的曲子。不要以房屋的旧破来断定环境,我和逸宇在英国租的地方不会比这里好,现在,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真的足够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抿了抿唇,扫了她一眼,开门下楼走了。奔驰车在小街上穿过,引来街人讶异的侧目。

  舒樱呆了半晌,耸耸肩,不懂他怎么就关心过了头。

  晚上睡觉前给林蝶打电话,说了工作的事,也说了詹安尼的怪异。

  “天,莫不是天使在人间?或者他对你二见钟qíng?”林蝶夸张地说。

  “换了你还有可能,我一个有夫之妇,怀了孕,任何男人都不会产生绮想的。”她很果断地说。

  “说得好象七老八十的,二十五岁的准妈咪,魅力还是不容小窥。现在,知道莎士比亚的人很少了,象他如走火入魔陷在剧中的更是稀有。舒樱,要不然就换个租处吧,那里真的环境不太好。”

  “可是便宜呀!”

  “你要那么多钱gān什么?洪逸宇在生化研究所带薪读书,还有奖学金,你也有,把欧元换成人民币,应该不会太少吧!”林蝶不解了。

  舒樱把橡木盒子拿过来,放在掌心把玩,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以后想在上海买房呀!上海房价那么贵,当然是能省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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