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却开始不自信起来,犹犹豫豫,像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看不清前方的方向。
这是爱吗?那种想走向他身边,却又被再一次欺负和扔下的感觉,未免太不自爱了,然而,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此的低微,又多么的疯狂。
真是好矛盾。
舒樱走进林蝶公寓时,一房一厅,虽小却jīng致,窗帘布是淡huáng色的小花,沙发软垫是她自己fèng制的,亚麻色的底,楮石色的几何图案,多少有点印象派绘画的余韵,茶几放着一尊高高的花瓶,古色古香,里面cha了一把jīng致的杭州
纸伞,伞下的绘制仕女,身穿和服,表qíng乖美。
林蝶自小就是一个极懂生活qíng调,很有艺术品位的女孩,一糙一木在她的身边,总会显出不同的美。
林蝶看着舒樱,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舒樱神qíng有点焦急,还有一些她并不熟悉的愁思。
“舒樱,你还在为失去baby伤心吗?”林蝶把水果篮拉过来,给舒樱拿了个橘子,“把大衣脱了,一会就在我这里吃饭,懒得动,不想出去了。”
舒樱摇头,“不,我马上还得走,洛飞出了车祸,我要过去看看。”
“洛飞?”林蝶挑挑眉,“你怎么和他扯到一起了?我和你讲,那个冰山美男科室有点偏执,少入了他的眼,不然你以后难道脱身。宁曼曼那样的老江湖,也被他折腾的快要崩溃似的。”
“我和他之间并没这回事,不过看在洛教授面子上,帮个忙而已。”
“同qíng心少泛滥,有时无qíng不见得是坏事,舒樱,你最近身边围着的男人不少,你还爱洪逸宇吗?”是同学又是好友,林蝶讲话也就不顾忌,想讲什么就随嘴说出来。
“别人的想法我管不着,但我能管得了自己,”舒樱不知怎么像动了气,语气有些生硬。
林蝶碰碰她的肩膀,“生气了?”
舒樱苦涩地扯下嘴角,“不是,我的心qíng也不好,我想尽快回美国,不是呆在这里了,烦死了。”
“谁让你烦了?我还是别人?”林蝶来劲,和她闹着。
“好了,好了,快说你的事,天气这么冷,我看了洛飞后,要早点回公寓休息,我都几夜没睡好了,”舒樱嘟囔着,揉揉额头。
林蝶的脸色一下有些发白,把玩着手中的橘子,神qíng恍恍惚惚,“舒樱,肖白让我和他一起去北京。”
舒樱一点也不吃惊,板过她的身子,“那就去吧,你喜欢上了他不是吗?”
林蝶愕然地看着舒樱,“你怎么知道的?”
舒樱笑,“给我打电话说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上的人,说你和一个不可以上chuáng的男人上了chuáng,你这一阵子的失魂落魄,这些事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肖白吗?我可没从你嘴里听到第二个男人的名字,上一次,肖白送我去生化研究所,在车上也曾旁敲侧击的打听你,我该早联系上了,肖白是娱乐圈很洁身自好的男子,我欣赏他,如果你们走到一起,我举双手赞成。”
“可……可是他大我许多?”林蝶结结巴巴的说。
“你在意那些?梁实秋先生比他夫人大三十岁呢,白发苍苍时,一样写qíng诗送她,年龄算什么呀,感觉最重要。”
“在意的人是他,”林蝶很不qíng愿地挤出一句。
舒樱笑笑,“这样子,我到更觉着肖白是个很棒的男人,虽说我恋爱的经验很少,可我也知道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子,到了一把年纪,都乐此不疲,肖白在意你的年纪,说明他为你考虑的多些,生怕你们之间有代沟,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怕你对他失望,这不是不爱,而是胆怯,我这样认为。”
林蝶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舒樱。
肖白原来不是掌控爱qíng的那个人,他也曾这样子担忧过,失落过吗?那些起走进她却又不敢的日子,她怎么克服的?爱qíng终于战胜了心里的魔障,他还是找她来了。
去北京,不是为了不能忍受一时的分离,而是他很认真的想把她带进他的世界,与他分享他的一切。
林蝶突然有点哽咽。
“林蝶,一次失败的感qíng不是给你判下终身囚禁自己的徒刑,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像你的前男友那样,给肖白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相爱的日子并不像我们以为的会很长很长,一分一秒都要珍惜。”
林蝶点点头,“我一直渴望我能与我爱的人,像你和洪逸宇一样的幸福。”
“不要像我们,你要比我们过得更幸福,”舒樱的声音微微发抖,她站起身,“我想现在这个时间,你和肖白一起分享可能会更好。”
林蝶不好意思地笑了。
舒樱一走,林蝶忙不地地给肖白打电话,他正在开往她这边的路上,她说我在校门外等你,不,你到我公寓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邀请他来她的闺房,个中意思,聪明的肖白一下就明了。
门是掩着的,一扇为他打开的门在,厨房内冒着热气,林蝶背对着他立着,房间内飘dàng着惠特尼深qíng的歌声《我将永远爱你》。
肖白立在门前,突然不舍打破这样的画面。
感觉好极了,这便是他一生的梦想,为他打开的门,柔和的灯光,饭香,可人的妻子,落地的窗帘,一点一滴像cháo水轻抚着岸堤,深qíng款款,又朴素无华。
不由地想起刘半农的那首诗《叫我如何不想她》,不,现在应该改名,叫我如何不爱上她。
爱的来源不是无缘无故。
“快进来呀!”林蝶听到声响,回过头对着他笑,她正在下面条,守着一口沸锅,腰上扎着一条碎花的围裙。
他跟着她进厨房,自然地从她的身后围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没有热血沸腾,也没有神qíng迷离,这就是一个温馨的拥抱,就像迈过一个大大的坎,带着几丝庆幸和淡淡的喜悦,绵长悠远。
林蝶仰起头,他轻琢了一下,蹭蹭她的脸。
非常简单的晚餐,只是两碗光面,连相配的小菜都没有,肖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神qíng无比满足。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筷,打扫好厨房,林蝶拉着他走进卧室,指着大衣柜上的一只大大的行李箱,“我够不着,我个子高,帮我拿下来。”
肖白心像漏跳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林蝶眨眨眼,促狭的问,“怎么了,这样看看我?”
“林蝶,你愿意陪我去北京了吗?”
“不止是北京,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林蝶羞涩地望着他,他那个谨慎的神qíng感动了她,她意识到肖白真的对她是不同的,认真的,她不能让他失望。
“林蝶!你愿意陪我去北京了吗?”
“不止是北京,你走哪里我都会陪你。”林蝶羞涩地望着他,他那个谨慎的神qíng感动了她,她意识到肖白真的对她是不同的,认真的,她不能让他失望。
“林蝶!”肖白松了口气,紧紧抱住她。
她放软了身子,会抱住他,不再抗拒他的感觉真好。
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就jiāo给未来吧,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林蝶轻笑着,感到肖白灼热的唇慢慢地压了下来。
这是一个尽如人意,温柔到极点的夜晚。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几盏壁灯是亮度不够,显得长长的走廊有些灰暗,让人感觉有股yīn森森的寒气从脚下浸下。
林蝶的公寓与医院是两个方向,又正是下班高峰,舒樱倒了好几趟车才到了医院,大衣皱巴巴,头发些散乱,脸色不太好,看上去也像一脸病容。
洛飞的jīng神倒是不错,小护士羞红着脸正为他换纱布,揭旧的纱布时,两只手都有点微颤,洛华飞是下午到的,和妻子站在一边看着,看到洛飞那近似要露出骨头的伤口,心里一揪,疼得慌。
小护士把新的药布敷上去,再用绷带包扎好,很简单的一个护理,她却紧张的一头的汗。
“病吗?”小护士小声的问。︱
洛飞的表qíng一如既往的淡定,“快好了,不痛?”他一抬头看到病房外面站着的舒樱,俊容绽出一丝笑。
那丝笑意让小护士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原来会笑呀!
“下班啦!”洛飞含笑招呼。
舒樱走进去,恭敬地向洛华飞问好,又细心地问了小护士洛飞的一丝qíng形。
“舒樱,你可比出国那时瘦多了!”洛华飞有两年没见到舒樱了,感觉这孩子像少了点活力。
洛师母悄悄的拍了下他的手,他讪然一笑,“瞧我这老古董,现在流行骨感美。”
“我这体型就是不易胖,”舒樱有些拘谨地站着,一双手从旁边审过头,替她拉展了下皱乱的大衣,她一扭头,是洛飞。
卸了药瓶,他有一只手是自由的,“吃饭了吗?”他温柔的问,细长的俊眸亮晶晶的。
洛华飞夫妇背过身去,佯装没看到儿子那露骨的表现。
舒樱浅浅一笑,“刚刚在路上吃了点面包,晚上没有吊瓶,可以睡得安稳点,冬天皮外伤很好愈合的,倒是骨头要长好一阵,你要很久不能碰琴了。”
“正好可以补习下英语,不然到了伦敦,我怎么和别人jiāo流,总不能用琴声代替吧!”洛飞接话道。
“舒樱在国外呆了三年,口语很好了,你请舒樱指点下,”洛师母给舒樱倒了杯热茶,拉着她在陪护chuáng下走下。
洛飞期待地看向舒樱。
“可能……时间不太凑巧,我……过了新年,回老家一趟后,就直接回英国了。”舒樱说道,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茶。
“我只要两个月就能恢复,等我好吗?”听到舒樱回英国,洛飞心中一喜。
舒樱一怔,抬起头,看到洛华飞夫妇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她不安地放下茶杯,搓搓手,“我……请洛教授和洛师母出去吃个晚饭,洛飞,你想吃什么,给你打包带过来。
”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洛飞突然发火了,空闲下来的一只手愤怒地拍着chuáng沿。
“洛飞,不要孩子气。”洛华飞轻声斥责。
病房内的气氛有点难堪,连空气的流动都像缓慢了。
舒樱无力的笑笑,清眸坦dàng地看着洛飞,“不难回答,因为我早就回答过你多次,不想一再重复。”
52书库推荐浏览: 林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