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_林笛儿【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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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站在职专的门口,微弱的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对理科女生有什么固定概念,不过,理科女生琴能弹得那么好的不多,我一点吃惊。”他想像不出她和别人谈股市、论财经的画面,她纤弱、文雅的样子,应该是弹琴、吟诗、画画的艺术女生。

  林蝶了然地点点头,“你不是第一个,没什么的。我就住这边,里面的教师公寓,谢谢你送我回家。再见!”

  “等等,吃饭的时间等你通知吗?我过两天要到北京去帮一个歌手录专辑,要离开好一阵子。”他叫住了她。

  “那等你回上海再说。”

  “不,可以安排在这两天吗?”

  “我要问下舒樱,她刚工作,时间上不知紧不紧?哦,她的爱人在瑞士,要不请你夫人一同过来?呵,你夫人是和你一个圈里的人吗?放心,若是哪个大牌歌星,我们不会吃惊的,也不会到处乱说。”

  肖白自我解嘲地笑笑,“啊,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以前结过婚,将来也有可能结婚,现在暂时未婚。”

  “你学我?”她瞪他。

  “没有,我是实话实说。今天你是第二个问我婚姻的人了,不要再打击我,好不好?那个让我一辈子孤单的人可能近视,我站得这么明显,她都看不见我。”

  林蝶眨眨眼,俏脸突地红了。

  肖白察觉她的异样,看到她的眼镜在路灯下一闪,猛然回过神,挠挠头。“那个……那个,我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对号入座。”

  “我当然不会,你这样的老男人,我没有兴趣。”她气恼地打断他,僵硬地转过身,朝着漆黑一团的校园走去。

  “我这样的人怎么了?四十岁很老吗?”肖白惊讶地半张嘴,他好说也是很有女人缘、又洁身自好的男人。

  寂静的夜,无人回答他。

  九,只有羡慕 (上)

  宁曼曼再次带着詹安尼来到她的小公寓。就象是心照不宣般,没人说去开酒店,他也没提带她去他住的地方,她问都没问,告诉他车在哪里左转、在哪里右拐,然后停在她的楼下。

  詹安尼的脸一直冷凝着,神qíng有点焦灼不安。她掏钥匙开门,“要喝咖啡吗?”

  “不要,现在我只想要你。”他说这话时不带一点qíng绪,就象做一件非要完成的事似的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

  她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她就把她一把抱起来扔到了chuáng上。她在他几近粗重的喘息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节奏,甚至都没等她准备好,他已经进入她的身体,她墨绿色的连衣裙象一团皱巴巴的抹布被扔在了地上。

  他的唇粗bào地吮吸着她的舌,她只有呼吸和呻吟的能力,直到他在狂风bào雨的冲击下戛然停止奔驰,她一脸晕红,娇声问道:“安尼,为什么这么着急?”

  “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他漠然地从她身上翻滚下,发现大汗淋漓之后,心头的那股烦闷并没有减少半点。

  “不是!”虽然彼此之间没有感qíng,但是她还是希望能享受男欢女爱的过程。在上次的融合中,她记得他是温柔细腻的,让她感到忘乎所以、酣畅淋漓。今夜,明显的他纯粹把她当成了发泄的对象,这让她有点失望。“是不是今天心qíng不好?”

  “我们好象还没熟到分享彼此心qíng吧!”他拾起地上同样皱得不成样的衣裤,目光幽远,语气冷淡。

  宁曼曼心中瞬刻升起一种无力感,她不喜欢看做爱之后男人穿衣离开的背影,这让她心中发酸。多年之前,每个晚上,在半夜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从她chuáng上起来,用毛巾抹gān身体,然后穿上裤子,背影是那么的苍白而惆怅。他永远不可以和她一起待到明天,虽然他后来给了她“夜”,她想起他的时候,已没有爱,而是无尽的幽怨。“你要走吗?”

  她轻声问。收回她注视着詹安尼的目光,低下了头。

  凭女人的直觉,她可以论定他这样反常的举动,只会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工作的疲累,可以靠酒jīng来缓和,而女人带给男人的伤害,男人则会用别的女人来报复。

  “对不起,”詹安尼耸耸肩,回过头来,“公司里有点事,我要回去加班。改天我请你吃饭。”

  她笑笑,他都无意为她编织一个好的借口,“嗯,那路上小心。”

  他没有作声,出门前到是很体贴地为她关紧了门。

  宁曼曼咬了咬唇,熄了灯,仰身倒下,黑暗铺天盖地袭来。褪去白天的光华,环住自已瘦削的双肩,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

  詹安尼确实回了公司,回到他在公司里的住处。站在顶楼的玻璃窗前,眼前是一片灯的海洋,huáng浦江的江水在不远处翻腾着,向东流去。

  他紧锁眉宇,燃起了一根烟。

  他知道他今天表现很差劲,玩一夜qíng也要有一点绅士风度,至少要让对方感觉到愉悦。但是他没办法,他实在没有那份心思去取悦另一个人。可是他又想放纵自己,让自己麻木、疲累。

  他原以为这份烦乱是来自和梁清的不期而遇。

  梁清来上海任教,他不知道,见了面,惊讶是有一点的。本来就想淡淡地打个招呼,可是梁清那番正人君子的凛然样惹恼了他,他才反唇相讥,让肖白难堪得呆在一边。那些都过去许多年了,谈不上释怀,就是一种无奈的默认。

  他不认为自己对夏心婷还有多少爱,在她选择嫁给梁清时,他已经对他和她之间所有的过往放手了。但今晚他乍然而起的怒意和心乱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他表现得象一个被妒忌激怒的失控男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qíngyù达到巅峰的时刻,他的脸中闪过一张含笑清丽的面容,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舒樱。

  心神一恍惚烟烧到头,烫着他的手指,身体一惊,立即掐灭。他打开房间的窗户,和夜风一起扑面而入的还有从江面上飘过来的湿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风,然后将手中的烟头朝窗外扔出去。心中突然微怒:詹安尼,你又不是没有女人,怎么会想着一个别人的妻子,还是一个孕妇,这算什么?你疯了不成,以前你的女友成了别人的妻子,你都痛成那样?现在却傻傻地爱上别人的妻子,你是想做第三者,还是想把她抢过来?

  如果可以,他想抢,也不在意背负骂名,可是抢得过来吗?她的心里只有她的丈夫。

  而他已经偷偷喜欢她二年多了。三十多岁的男子,还玩暗恋,真是可笑之至。

  詹安尼自我解嘲地倾倾嘴角。

  第一次遇到舒樱是在B大百年校庆时。

  父亲詹家朋早年就是从B大毕业的,离开故土半个世纪,接到母校百年生日的请帖,激动地放下所有的一切,扯上他一起回国。

  那时是十月,北京最美的季节,秋高气慡,温度宜人。可是他却无比的烦躁,詹家朋一把老泪的与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相拥寒喧,他就象个走错地方的陌生人在一边看戏,只是看,他一句中文都听不懂。

  他再次扯扯胸前的领带,郁闷得想大叫,不知道父亲带他回国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洛华飞教授是詹家朋的好友,现在是B大的《外国文学史》教授。两个人象孩童似的手拉着手,拍拍肩。

  “家朋,我们都老了。”洛华飞看着詹家朋灰白的头发,感慨道。

  “是啊,你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而我却误入歧途。”詹家朋开玩笑地说。

  “你这个误却是歪打正着,虽然世上少了一个名医,却建起了一座医药王国,误得值得。怎么样,后继有人吗?”

  詹家朋苦笑,瞟了眼一边冷漠而又烦躁的儿子,叹了口气。

  洛华飞看在眼中,理解地笑笑,“年轻人有自己的抱负,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思想来束缚他们。你在中国长大,他在英国,文化背景和传统观念不同,他们有他们的人生,我们不要gān涉太多,是不是?”

  詹家朋耸耸肩,招手让安尼过来。

  安尼礼貌地用英语和洛华飞招呼。“好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唉,我儿子洛飞太yīn柔了,男人就该是这种样子,家朋,这孩子一定很优秀吧。”

  “洛伯伯,我不优秀,是我父亲眼中的不肖儿。”詹安尼自我调侃。

  “洛飞现在是在弹琴,还是在画画?我记得你说过,他小时候这二项天赋表现出不下上下。”

  “他现在上海音乐学院任教,画画是业余爱好。家朋,我给你介绍我的二个得意门生。”洛华飞突然惊喜地说,朝着远处糙坪上并肩相谐的两个身影招手。

  詹家朋父子扭过头。詹安尼在那一刻有种时间停止的感觉,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看着渐行渐近的人影,心象停止了跳动,许多久远的、也有可能已经死去的一些东西在心头悄然复苏。许久,他发现,他只有羡慕。

  隔了许多年之后,詹安尼仍然认为舒樱和洪逸宇是他至今见到的最最相配、让你感觉到爱意流动的一对qíng侣。

  十,只有羡慕(下)

  洪逸宇俊朗挺拨,温和儒雅,如阳光一般闪耀。舒樱长发及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俏皮的光芒,小巧的鼻、细薄的唇,白皙的肌肤如美玉一般,气质清新而又温馨,不用明艳,不用妩媚,嫣然一笑间,就足以让人眩目。

  “洛教授好!”舒樱大大方方地挽着洪逸宇的手臂,走过来。

  嗓音甜美一如他心中所想,詹安尼叹道。

  “家朋,我的得意门生不是我的学生,他们是我的旁听生,两个一个是生化系的高材生,一个是物理系的高材生,他们正在恋爱中。”洛云飞自豪地说。

  舒樱脸儿一红,和洪逸宇对视一眼,两人对詹家朋微微欠身,“师长好!”抬眼打量一边的詹安尼,用微笑招呼。

  “我儿子,詹安尼!”詹家朋也喜欢这两个年轻人明朗的气质。

  “安尼?安东尼奥!”舒樱突然俏皮一笑,用英语低声说。洪逸宇轻拍她的手,礼貌地对瞪大眼的詹安尼解释道:“她正在排演英文话剧《威尼斯商人》,有点神经质,处处即景。我叫洪逸宇,在剧中演巴萨尼奥,她演鲍西娅。”他向詹安尼伸出手。

  “那安东尼奥有人演吗?”詹安尼幽默地问。

  “哈,你来迟了。不过欢迎你晚上来观看,就在学院礼堂,我们是第一次演出,你要求不要太高。”舒樱热qíng地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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