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老子倒是想你不是亲生的,可是这事儿可能吗,当初你出生,一看你不是个带把的,老子就想掐死你的,都怪什么地方来的臭老道,说没了你,老子就没有后,不然你以为老子愿意养着你。”纪父一听就跳脚,他都觉得自己冤枉,家里本来就没有闲钱多养一个人,以前是看在没有她就没有儿子的份上养的,现在眼看着能嫁人了,不收点彩礼回来,他就觉得自己亏得荒。
“呵,呵!”纪凌梅自嘲一笑,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是他们捡来的,所以为了报答他们,这少得可怜的养育之恩都好,她时刻忍着他们,可是这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的想法,就他们这么贪婪又自私的人,怎么会捡一个无自己完全无关的人养,这下她连自欺欺人的心都没了。
纪父、纪母俩人只听得里头两声笑,便没了声音,有些奇怪,但也不防碍他们问话:“别挑开话题,说,跟你在外头见面的都什么背景。”
“谁跟你说我在外头跟什么人见面的。”纪凌梅以生平最冷淡的声音回应他们。
“你别想蒙我们,栋梁之前来过,说你跟一个男人在城里,坐那什么咖啡店里有说有笑的,你倒是说说,那男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大背景没有。”纪父对于纪凌梅出去跟人约会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对方是什么门头,若是身份什么的高过李栋梁,他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他要的不过是多拿点彩礼回来。
又是李栋梁,纪凌梅冷笑一声:“你认为就你老纪家这条件,我这要什么没什么的身份,能跟什么大背景的人有交情!”
纪母不死心地道:“那可不一定,城里人都爱找漂亮姑娘,就你这模样,还真别说,在我们纪家村里算数一数二的,还有瞧你那天天骚样打扮,指不定就勾搭上什么有钱人呢。”
纪凌梅简直无法言语了,就她这穿的有些发旧的碎花布衫,深蓝色直筒裤,怎么就是骚样的打扮了?她仔细地想了一下,这才发现这症结所在,怕是自己这偏流海的马尾辩子,又在上面别了一朵自己做的蝴蝶结花饰给惹的。
这年头,一般农村里的姑娘都是两根大辩子扎在胸前,再前卫一点也就一根大辩子束脑后,还真没扎马尾的习惯,扎马尾还别花的那都觉得是花哨姑娘的打扮。
想通这一点,让纪凌梅显然有些哭笑不得,她之前确实是没想到,在后世里最素的马尾,到现在就成了骚气的打扮,不过她一点不觉得有要改的地方,这扎法不用过二年就该流行了,现在,他们爱说道便说去吧。
半天不见纪凌梅回话,纪母便对纪父说道:“看,怕是被我给说中了,这死丫头莫不是搭上更有钱的下家了?”
纪父听了,心下一喜:“死丫头,你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们别尽想好事了,我在这里跟你们交个底,我纪凌梅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不管是李栋梁还是其它什么更有钱的人。”纪凌梅冷言打断他们的臆想。
纪父啪地一声,放下裤管:“婆娘,这贱丫头真的是越发没规矩了,这几天都不准给她饭吃,看她还犟不犟。哼!”然后起身往厨房找他的焊烟杆子去。
纪母跟在他的后头,犹豫着问:“那,李家那头婚事还要不要接着说?”
“说,怎么不说,这要是这丫头真死犟,我们好歹还有个李家可以要她,总不能为了捡西瓜到最后连芝麻都丢了去。”纪父得意地表示。
“对,对,瞧我这傻的,两头不能放,哪个好就往哪家推。”纪母乐呵呵地表示。
在破棚子里的纪凌梅听得一阵冷笑,这都没影的事情,也就这俩能自嗨到这种程度。
这时候纪定军也回了院,抱着一簸箕乐呵呵的。
纪母一脸慈爱的迎上前,声音透着真实的高兴:“哟,我们家军儿回来了,都上哪里玩儿去了?”
纪定军把簸箕往她眼前一放,兴奋地介绍:“妈,你看,这么多呢!”
“什么呢?”纪母好奇,望里头查看,一瞅是一窝粉嫩嫩刚出生的老鼠,拍了一下纪定军的肩膀,夸赞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咱家军儿真会找东西,晚些时候给你爸下酒补身体用。”
纪定军一听,赶紧把簸箕往怀里一抱:“不成,这东西我在小胖他们手里好不容易抢到的,我要养来玩的,不准打它们的主意。”
纪父嘴着抽着旱烟,慢悠悠地出来,指着他的簸箕:“你个傻儿,这东西就是这么小点才有意思,过两天它长大了那叫一个丑,你还养,看到时候把这群小东西,不得把你衣服裤子咬个精光,到时候你就只能光腚出门。”
纪定军还是觉得有点舍不得,要求再养个两天,且不说晚上就被纪父给下了酒,纪凌梅在棚屋里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草地上,听着里头那不属于自己的天伦之乐,已经没了什么感觉,只有满脸的不屑。
纪凌梅本以为纪父饿自己一天就算了,没想到连过两天他们也不给送些吃的,她靠着棚缝里已经发臭的玉米,还有纪母不在的时候威胁纪定军送些汤水,挨过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晌午,才听到了纪家奶奶的声音。
听着纪家奶奶跟纪父交涉了半天,还是没能拧过纪父,最后只争取到了给自己送一盘玉米饼的权利,纪老太太坐门边,苦口婆心地劝道:“梅子,奶没说通你爸,要不你就听你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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