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思想,枉他自诩离经叛道、看透世间虚伪,却还是困于门第之分,不曾正视过出身不好的佳人。
程九思还是回答了思回的这个问题,他说——
“没有下一次,从今往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思回没有听见,三汴却听见了,可三汴没有相信。
思回虽然是个逃妾,跟程九思的时候却还是处|子,本性纯情保守,骨子里清高自傲,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跟第二个男人,甚至会被送给无数个男人践踏取乐。
这样的事实,思回接受不了。
思回上吊了。
柳三汴觉着上吊实乃一个妙法,怪不得慕容彻想来想去也选了它——
给自己下毒吧,怕留下什么后遗症;给自己割腕吧,又得留疤不好看;给自己捅一刀,那就更使不得了,万一捅坏了哪个器官,岂不遭罪,以后还得用一辈子呐。
还是上吊好,勒出一条印子,慢慢也就褪掉了,关键是适合习武之人,可以掌握呼吸频率,不至于真的被吊死。
柳三汴非常得意,因为她给思回的人设实在是太妙了——
坚贞不渝,却又为爱舍身,到头来依然自尊自傲,简直不能更迎合程九思性子里的清高!!
她要是程九思肯定也得爱上思回!!
柳三汴想,我促成了一桩多么契合的情缘!
虽然,注定要破灭。
柳三汴想,程九思守在昏迷不醒的思回床头,熬了一个通宵之后,见她悠悠转醒时,眼里那抹失而复得的狂喜,真的很难不让人感动。
程九思痴痴抚上她颈上的伤痕,眼里渐渐浮现出心疼、愧疚、懊悔、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自己。
思回动容了,却仍别扭着,她侧过头去,眼泪静静地、不停地流入枕畔。
程九思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那声清脆惊得思回终于正眼看他。思回听见他连珠炮似的说道——
“我他|妈真是个王八蛋!我怎么能让你干|这种事情!我要是再委屈你,你就把我手砍了!!”
柳三汴想,一个男人花痴的开始,正是他陷入了对一个女人过于美好的幻想,而将她视作天仙下凡。
柳三汴自问是个造梦者,每一次戳破给别人造的美梦时,她都会有一种破坏自己作品的惋惜。
思回也不免感染了这份哀伤,而连对程九思说的一句原谅,都带上了浓厚的悲剧色彩。
思回轻轻拉住他的手,眼睫微颤,那滴泪珠不可避免地滚落,如同一声告别的叹息。思回第一次叫程九思的名字:
“九思,没事了。”
程九思鼻头太酸,眼眶里快承受不住某些东西的重量,竟然在思回面前低下头去,哽咽不已。
柳三汴想,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变态的三汴
第30章 皇长孙起兵
柳三汴想,虽然她不懂爱,却常狩猎情|爱,也看惯不同故事里,相似的开头结尾,已然进入超脱之境。
柳三汴想,等她老了,做不动密探了,也许就把这些故事写下来,赚点版费啥的,唔,要注意不能把女主角写得太阴暗。
柳三汴对待每一个角色都全情投入,抽身时却一尘不染。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可能,是一种境界吧。
思回终于成了程九思最看重的女人时,程九思已然很少瞒她了,行事皆不避讳,只是不愿多说,惹她一同烦恼。
柳三汴非常轻易地获得了皇长孙起兵的关键信息,甚至在慕容彻的授意下,透露了些许给任四海,好让慕容楼也救次驾,出出风头。
慕容彻自问再了解陛下不过——
当今陛下最讨厌有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那只黄雀,自以为把戏演得很好,殊不知,陛下绝不相信……
救驾居然能救得那么巧啊。
皇长孙蠢蠢欲动,陛下早有防范,慕容楼此时救驾,其心可诛。
但慕容彻知道这是一步险棋——
万一陛下老糊涂了,慕容楼真的因此得了陛下的信任,则会使得慕容楼接下来的举措异常顺利。
诚亲王对慕容彻说:“陛下若糊涂至此,你便早些取而代之。”
如果慕容楼当真重得圣宠,咱们也不妨赌一把。
慕容彻朝他亲爹拱手,微笑——
“父王英明。”
诚然他们父子俩一开始没想过谋反,不过既然这事儿成了潮流,不妨就赶一赶。
柳三汴的密报上书:
十月初一,回程途中,咸州与并州交界处,迟樽谷,伏兵三千整。
这些当然不是程九思直接告诉思回的。
而是柳三汴根据他丢弃废纸上的行军阵法、山川走势、图形符号,结合陛下的回程速度,推算出来的。
当然,其中少不了谢五湖跑腿求证。
慕容彻想,陛下的禁卫军不过一千,迟樽谷形似酒樽,一面临水,极易形成包围之势,的确是极佳的埋伏之所,莫说三千对一千,便是一千对一千,也极有胜算。
慕容彻又想,陛下应当早有准备的。
因为,柳三汴毕竟也是皇家密探,她的情报自然也给了十娘一份,十娘自然会呈报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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