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陛下得到的东西,并没有慕容彻得到的更多,慕容彻知道得更详细,有利于他护驾之功——
慕容楼要救驾,慕容彻便给他当个辅助,勉强分一杯羹罢。
譬如,陛下不知道具体的谋反地点在迟樽谷,只知道在两州交界处,是慕容彻在靠近迟樽谷时,说前方似有异动,建议陛下稍作休整,自己前去探探。
而慕容楼知道的,则是伏兵三千,遂任由慕容彻带着小股人马去找死,而一心守护在陛下身边等着救驾。
情报这东西太有魅力,稍稍改动,轻易便能左右人心。
慕容彻搅乱了迟樽谷的一池春|水,把叛军引出了山谷,破坏了原先杀伤力极强的布阵,使他们狗急跳墙,不得不杀到陛下面前。
陛下早早安排好了并州守军,却暂时任由禁卫军与叛军厮杀,且看见早已失宠的慕容楼奋勇杀敌,永远不怕死地挡在他面前,总能轻易隔开伸到他面前的长|剑。
陛下捋了捋龙须,眼中满是赞赏。
慕容楼真是个好孩子,他以为朕老眼昏花,看不见叛军中有些个货色,死了不止一次,分明是他的家仆假扮的。
好好好,慕容楼如此有恃无恐,看来比朕知道的更多哇。
慕容楼一个假摔,就鲜血直流地倒在陛下身边,还不忘握紧长|剑威吓身边几个假扮叛军的狗腿子。
陛下不由叹息,这戏演得忒糙。
陛下一声击掌,旁边太监总管立马开腔,竟然有几分阳刚,那威力堪比唱山丹丹的姑娘——
“并州军听令,斩杀叛军,一个不留!!”
慕容楼摸着伤腿,大大送了口气——
他终于可以卸妆休息去了。
慕容彻杀敌正酣,悄悄笑得得意——
皇长孙一脉再无翻身之日。
思回躺在客栈里,正松动着筋骨——
柳三汴又要干|棒打鸳鸯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九思的盒饭真的到了。
第31章 我不是思回
思回在客栈里等了又等,直至午夜时分,才等来了满身血污的程九思,拖着后面同样狼狈的几个狗腿子,话都不说直接拉她走。
柳三汴有些惋惜:
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好歹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亲手杀你真是有些不忍呢。
思回被程九思拉着一路狂奔,边跑边看见前方灯火通明,而后方也声声逼近。
慕容彻亲自来了,这说明皇长孙和太子殿下这两只大头已然搞定,他才有心情带兵追击程九思这只虾米。
程九思深陷包围,临危不乱,握紧思回的手,还轻声安抚她别害怕。
程九思目光炯炯地与慕容彻对峙,忽觉背后一寒,转身只见狗腿子们全数毙命。
而那个他珍爱的女子,见他猝然转身,颇有些恶作剧被抓住的慌张,哐当一声扔了手中长|剑,歪头朝他天真无邪地笑。
程九思仰天长笑,痛苦得一滴泪也流不出来,笑了很久才停下,手指发颤地指着柳三汴,嗓音里满是悲伤不解。
程九思不停地眨眼,仿佛认不出眼前是谁,一瞬间几乎站立不稳。他痛苦不堪地低叹:
“思回,你为何叛我?”
柳三汴一步步走近他,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他:
“我是三汴,思回是谁。”
程九思脸上泛起一丝了然,而嘴角的苦涩久久不散。
程九思悲伤地说:“难道思回从来没有存在过吗?”
柳三汴朝他深深一揖,目中似有愧疚,说了一句不像道歉的道歉:
“思回当然存在过,但她是三汴的木偶,我让她死就死,让她活就活。”
程九思终于流泪一滴,目中似有释然,说了一句不像原谅的原谅:
“思回当然存在过,她是程九思的爱人,程九思生与死,她一直都是。”
柳三汴颔首,很赞赏他的态度,也不辜负她辛辛苦苦捏造的人物,最后对他说了一句——
“九思,结束了。”
程九思抬眼看她,已是看陌生人的目光,柳三汴眨眨眼,终于感觉刺心。
程九思的目光越过柳三汴,朝她身后的无尽虚空伸出手来,非常非常温柔地笑了。他说——
“思回,过来吧。”
皇长孙举兵谋反之事,以皇长孙殿下被当场击杀、太子殿下被生擒候斩、一众党羽被悉数清算告终。
陛下气得不轻,竟一病不起,一行人又折返回咸州,好让陛下在环境优雅的行宫养病。
程九思被生擒,太子殿下当然也没有放过程埠,而程埠这个老谋深算的,便亮出自己陛下卧底的身份,把太子与皇长孙的罪状条条罗列,自然也包括皇长孙妃之死只为屯兵的真相。
程埠全身而退后,奉陛下隆恩,得以见了程九思一面,父子俩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没几天后——
程九思就在咸州监牢里疯了。
程埠以辞官为要挟,申请给程九思保外就医。
柳三汴听说这个消息时,正与慕容彻下棋,后者眉头一皱,表示事情并不简单。
柳三汴说,程九思本来就是个疯子,正因如此,才要处理掉,不能放出去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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