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怎么能分神呢?
回过神来,叠成金字塔形状的芦笋已经少了塔尖部分,少了的塔尖部分到哪里去了呢?自然是被宋猷烈吃掉了。
只是,味道也不知道怎么样。
玛丽安说了,这份早餐就数青芦笋最难处理,因为浇在芦笋上面的调料为手工制作,手工调料决定芦笋的口感。
戈樾琇现在不想去回忆调料的制作过程,她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在制作调料的过程处了问题。
不敢去看宋猷烈,小心翼翼问到:芦笋的味道……
“戈樾琇。”
“是。”反射性挺腰。
“你要一直站在那里吗?”宋猷烈阁下刀叉。
因太关注早餐口感,她都把规矩给忘了。
玛丽安说了,先生用餐时得避到厨房,但不能随便走开,因为先生有可能需要到你。
这时她应该到厨房去,但在去厨房之前她得知道一件事情。
硬着头皮问:“芦笋的味道还可以吗?”
片刻。
“嗯。”
这个简短的发音让戈樾琇放下心中大石块,欲转身离开,宋猷烈又叫住了她。
“把那个脱下。”宋猷烈和她说。
愣了小会时间,后知后觉中的才知道宋猷烈口中的那个说的是什么,他想让她脱下围裙来着。
玛丽安做饭时也围着围裙,围裙可以让她投入到玛丽安的角色中,不然,万一她的骄傲病复发了,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戈樾琇一点也不想回拘留所。
张开嘴,想说点什么,玛丽安的大嗓门瞬间来到她耳边:“先生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吧,好吧。
“戈樾琇,还等什么?”宋猷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宋猷烈俨然一副想让她马上脱下围裙的样子。
“围裙等到厨房时再脱。”低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要回厨房脱?”宋猷烈重新拿起刀叉。
刀叉往放芦笋的盘子,看也没看她一眼。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只不过是用早餐的人和站在餐桌的人互换了角色而已,有一些时日,她喜欢在用餐时让宋猷烈用挪威语给她念诗,那段时日她总是没有胃口,没有胃口的原因是因为小姨。
如果不是这一刻,她都差点把那些往事给忘了。
看来,有人不想她忘记这些事情,不仅不让忘还想让她偿还。
不,不,这是作为一名监护人对于被监护人的用心良苦。
也没什么,他想让她当他的面脱围裙就脱呗,脱下围裙。
围裙搁在臂弯处,毕恭毕敬:慢用。
戈樾琇回到厨房。
厨房靠窗位置放着一把单人沙发,坐在了沙发上,这是宋猷烈用餐时玛丽安的固定座位,这个位置往北可以看到花园。
一边看着花园盛开的花一边等着主人差遣。
在单人沙发上坐了近二十分钟,戈樾琇都没有听到宋猷烈叫她。
八点半,这个时间点按照玛丽安留下的记录,宋猷烈应该已经用完早餐。
果然,餐桌上空无一人。
看着餐桌上的空盘子空碟子,戈樾琇还是有点得意的,这是不是可以用初战告捷来形容,宋猷烈把她做的早餐吃了个精光。
戈樾琇回到厨房,之前调的调料还剩下一些,她还没尝过自己做的早餐呢,也许面包加上调料会更好。
但事实上——
第一口就把戈樾琇呛得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不可能,她可是亲眼看到宋猷烈把沾着酱料的芦笋往嘴里送,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死心,戈樾琇再用面包沾了一点调料。
又喝掉了半杯水。
调料的味道怪得她都分不清是辣放得多还是盐放得多,又有没有可能她把别的东西误添加进去。
也许波兰香肠会好点,戈樾琇再把一块波兰香肠放进口中,这次,她可以确定是盐放得多,蒸的玉米半生不熟,唯一能入口的就只有煎蛋。
要做一顿早餐好像很难,不,是特别难。
要是她一大早就尝这种味道的食物,她会立马让厨师卷铺盖走人,在卷铺盖走人前会把厨师痛骂一顿。
如泄气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之而来是浓浓的疲惫感,头搁在窗台上,花园里,繁花一簇簇盛开。
平原的风和花香把她推进睡梦中。
迷迷糊糊中,有浅浅的脚步声在耳边走动着,伴随碗碟细微的磕碰声。
发动机的噪音把戈樾琇从睡梦中拉离。
窗外,日头高高挂。
有一个人穿浅色衬衫立于太阳底下,花园围墙挡住他一半身影,这人有极好的侧面,此时此刻,假如她是一名诗人的话,她愿意用最美好的语言去赞美花园盛开的鲜花,和……那围墙外美妙的人。
那美好的容颜让她一时之间处于梦中梦。
手掌撑在窗台上,脚踩在沙发上,头从窗台探出——
恰好,围墙外的那人也侧过脸来。
看清楚那张脸,出于本能,双掌遮住自己的脸。
一个踉跄,从脚腕处传来的酸痛让戈樾琇清楚,这不是在梦里。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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