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法再承受和顾澜生说谎了。
电话很快接通。
那句“我没回日内瓦,我现在约翰内斯堡。”语气还算轻松。
“住在酒店吗?”顾澜生问。
“没有。”顿了顺,“我现在住在……我表弟家。”
戈樾琇临时把“宋猷烈”改成“表弟”。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但终归这是一种不好的心态,虚伪又狡猾,但这能达到“戈樾琇没和顾澜生撒谎”这个条件。
电话彼端沉默成一片。
“怎么了?”她轻声问到。
“没什么,”他顿了顿,“为什么想住在约翰内斯堡?”
真是……顾澜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真得不想和他撒谎来着。
为什么要住在约翰内斯堡啊……
“因为……”低低说,“因为我外公让我多陪陪阿烈。”
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她没和顾澜生撒谎,的确,外公让她多陪陪阿烈的。
短短数分钟的这通电话就让戈樾琇满头大汗,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渍,意识到什么,眼睛和来自侧角的冷冷视线撞了个正着,宋猷烈站在门口处呢。
冲着宋猷烈看的眼神,戈樾琇就知道她和顾澜生通话如数落入他耳朵里。
“我住在我表弟家里。”言犹在耳。
心里苦笑。
这下,戈樾琇更难摆脱大烂队的称号了吧?
第104章 就热恋吧
挂断顾澜生的电话,戈樾琇就看到站在一边的宋猷烈,玛丽安口中教养好得不得了的雇主现在脸色有点不好来着。
也懒得去问宋猷烈在那里站多久,戈樾琇往浴室走去。
该打的电话打完了,接下来就是洗头泡澡了。
玛丽安还真是善解人意,浴缸水已经水已经满上,水温刚刚好,也放了提神香精,为了讲究美感,还放了玫瑰花瓣,花园里多地是现成的花瓣。
如果没刚刚发生的事情,戈樾琇想她会很高兴,当然,现在她心情也不差,但和高兴还是有一点点距离。
脱下晨袍,戈樾琇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遍布于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印子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身体过敏了,拨开头发,颈部里也有。
自然,那不是过敏。
本来,之前她还打算等宋猷烈回来问他,他是不是偷偷打开阳台门爬到她床上来了。
现在,已然无需再问。
宋猷烈进来时戈樾琇刚刚盘好头发,他利用身体优势封锁住她去路。
“走开。”坏脾气说到。
置若罔闻。
推他。
纹丝不动。
他拿掉了她的发夹,瞬间满头头发软软垂落,若干垂落于后背,若干松松躺在她肩膀上,若干遮住她半边脸。遮在她脸上的头发被轻轻拨开,低头,找准印在她胸前雪白上的一枚草莓印,深深一吸,松开,原本淡却的那朵印记瞬间娇艳欲滴。
抬头,瞅着她。
冷冷说:“外公可没让你陪到床上去,我的表姐。”
扬起的手在半空中被扣住,再一个甩手。
手还在空中荡着,宋猷烈已经快步离开浴室。
戈樾琇继续做之前的事情,这次,连头发也懒得去理了。
睡裙没脱就直接躺在浴缸上,直直躺着可真没劲,于是戈樾琇换了一个姿势,头往水里滑,把自己的身体卷缩成毛毛虫状,直到水没上她的身体头部,背紧紧挨着浴缸沿,嗯,这样一来,心里没那么生气了,不生气也不难受。
宋猷烈这个混蛋也不为她想想,她可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不仅这样,她患有愤怒调节障碍,他就不为她想想吗?
但,宋猷烈没把她当成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也老是疏忽她有愤怒调节障碍,但是呢……这也是让戈樾琇感到高兴的事情。
高兴,稀罕。
别人顾及到她不是一名正常人,小心翼翼和她说话,让着她,为她的不当言论甚至于她的暴力行为找借口。
就只有宋猷烈没把她的症状放在眼里,该给冷眼的给冷眼,该唾弃的唾弃,这让戈樾琇觉得舒心,当然她不是受虐狂,在他给她冷眼唾弃时也伤心也难受,但不能否认地是内心有一处小小的角落却在庆幸着:还有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把戈樾琇当成一个正常的生命。
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那里,戈樾琇感觉到他口中那个“小疯子”的鲜活能量。
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在水里,戈樾琇尝试睁开眼睛。
第一眼,触及到她长长的头发在水中像是晕开的墨汁,水里的世界都是静止的,就只有她的头发在飘来飘去。
逐渐,逐渐,头发越飘越远,眼睛再想去找寻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下一秒,整个身体被从水中捞起。
“戈樾琇,你这个疯子。”宋猷烈的声音都要震穿她的耳膜。
本来,戈樾琇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戈樾琇,你还是一个傻子,傻子!不,不不,戈樾琇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紧紧抱着她的人显得语无伦次,“宋猷烈才是那个疯子,才是那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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