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一软,戈樾琇重重跌倒在地上。
“瞳,我来看你了。”是宋猷烈说的。
这声音不是十五岁的宋猷烈,这声音属于成年后的宋猷烈。
戈樾琇大力摇着头。
不……不对,不可能!
颤抖的手按在倒退键上。
集中精力,再去倾听。
“瞳,我来看你了。”视频里的宋猷烈在说。
成年后的宋猷烈在说:“瞳,我来看你了。”
手无力垂落,闭上眼睛。
不,不可能。
洛杉矶,风雨欲呼则来的天色下,容颜憔悴的妇人就站在那里,那妇人和她说:“是你,是你害死了贝儿,你把我的贝儿还给我。”
“女士,你说什么?”十九岁的她苍白着面孔,问。
那个妇人说:“安德烈,去咬她,是她害死贝儿的。”
妇人的声音就像尖锐的金属利器,直直刺穿她耳膜,也刺进了二十六岁戈樾琇的耳膜里。
紧紧闭着眼睛。
黑白棕三色的牧羊犬冲进黑暗的世界里头,朝她扑过来。
大汗淋漓,可脚就是移动不了,眼看——
一抹身影挡在她和牧羊犬之间,是洁洁。
洁洁和她大声说:菲奥娜,快跑。
好的,好的,快跑。
掉头,拔腿就朝那扇大门跑去,单脚跨过那道大门,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起。
抬起头。
是十五岁的宋猷烈,十五岁的宋猷烈也在看她,眼神像另外一道金属利器,不,不,她的耳朵已经在一个劲儿嗡嗡叫着了,不,不不,不要……
眼前一黑,一头跌进黑暗世界里。
卷缩于黑暗世界角落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就那样静静待着。
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躲在黑暗世界里的是二十六的戈樾琇,不是十九岁的戈樾琇,十九岁的戈樾琇可以在黑暗世界待很久,但二十六岁的戈樾琇不能在黑暗世界待很久。
因为,有湛蓝色的天空在等着戈樾琇。
二十六岁的戈樾琇有了心爱的人,有了想一直珍惜的朋友,她还要陪外公呢。
还有,还有她真的相信,会在未来世界里遇到她的“礼物”。
先行动的是手,十个手指头形成了拳头状,握紧。
一点一点,掀开眼帘。
第一时间,落入戈樾琇眼里的是摆在很显眼位置的圣诞花环。
松针,松果,白色雪花,金色铃铛,把这些毫不起眼的东西凑到一起,看着舒服又可爱。
这么说来,圣诞花环摆放的位置是摆对了,因她在那家伙身上花过心思,所以,它现在报答她来了。
卡罗娜总是她说:菲奥娜,爱不能给带来你实质性的东西,但它能在关键时刻帮你度过难关。
看来,这话是有点道理。
这是她在今天第二次成功从黑暗世界逃离。
呼出一口气,目光回到电脑视频上。
视频最后定额在那只牧羊犬上。
嗯,长大了不少,以现在这个吨位的话,想必打过拳的洁洁也对付不了。
视频里的牧羊犬是可以确定身份了,宋猷烈也是,就剩下那长发女孩还不能确定身份了。
之所以不能确定身份,是因为……
那位叫鲜于瞳的女孩死了,死于那场燃烧了一个月的加州山火。
可,宋猷烈确确实实是叫她“瞳”了。
第一次是简单的“瞳”,第二次是“瞳,我来看你了。”
戈樾琇再看了一遍视频。
看完视频,她查找了发件人地址。
发件人说意外也不意外,是熟人来着。
显然,这位熟人希望她能找到她。
关掉电脑。
戈樾琇给贺烟拨打了电话。
第112章 天鹅挽歌
关掉电脑。
戈樾琇给贺烟拨打了电话。
怎么形容戈樾琇近几年和贺烟的关系呢?
公共场合,她们会在亲人朋友面前装装蒜,但私底下心知肚明,有时戈樾琇心里不痛快了,贺烟免不了当她出气筒。
她那亲爱的小姨善于打太极,对她讽刺言语一副“你这孩子,怎么没遮没拦”,当她拿出实际行动刁难她了,她那亲爱的小姨则是“好了,好了,别闹了。”
每次弄得戈樾琇很郁闷,郁闷时戈樾琇总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还有宋猷烈这个杀手锏没使出来呢”。
现在,宋猷烈还是她的杀手锏吗?
戈樾琇也不知道了。
能确定地是,一旦碰上,她还是会找贺烟麻烦的,以及,贺烟是不知道她和宋猷烈的关系。
不知道她和宋猷烈的关系,并非她掩饰得好,而是她那亲爱的小姨太过于信任宋猷烈。阿烈是不需要她操心的孩子,即使心里隐隐约约对于阿烈和阿樾之间的相处有不对劲感,但在“阿烈是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的孩子”这个念头驱使下,自动选择了屏蔽。
但,那是在“山姆大叔”到访之前。
从约翰内斯堡回洛杉矶的“山姆大叔”无意间传达的信号让贺烟产生怀疑,也不得不面对潜意识中那个最糟糕的结果,确认了,就得采取行动,于是就有了那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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