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戈樾琇看到了不冻港。
初来摩尔曼斯克,一名计程车司机和她说:坐上那趟开往南方的列车,就可以在下午四点看景,在下午四点看夜景是一件美妙浪漫的事情。
这天,戈樾琇和一名陌生小伙在下午四点钟,看了一场夜景。
年轻小伙给她买的热咖啡很好喝。
这一年,戈樾琇二十二岁。
第128章 戈樾琇,我唾弃你(番.上)
(番外.上)
敲门声响起,手机屏幕显示时间为九点十五分,窗外是沉沉夜色。
宋猷烈自然知道敲门声来自于谁。
嗯,戈樾琇回来了,宋猷烈想要度过一个安静的暑假应该有点难。
也许是从心理权威学者们拿到所谓的“健康鉴定”让戈樾琇感觉到飘飘然,敲门声符合正常人设定,理智克制。
从前,她来他房间总是不打一声招呼,也就只有在心血来潮时才会装模作样敲敲门。
敲门声最多维持在四次,你脚步稍微晚些,她就自己打开了,一打开门就质问,是不是不欢迎她。
或许会有人说:“既然这么讨厌的话,反锁门就得了。”
不,不,不可以。
还在乔治镇,在他个头不及她高时,她就说了“宋猷烈,你晚上不能反锁房间门,你一反锁房间门我就会很不开心,本来我就很不开心了,你不能让我更不开心。”
这是戈樾琇条约:我不开心是我自己的事情,但你让我不开心了就是你的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总是在他耳边孜孜不倦强调。
“一反锁房间门,戈樾琇就会不开心。”开始变成一道植入程序,有那么几次,他反锁了房间门,但反锁键就被他自行撤销,有时是半个钟头后,有时是一个钟头后,最长也只维持到凌晨。
这次敲门声超过四次,甚至于比四次还多出一倍,也没自己打开房间进来,更有,敲门声温柔得很。
嗯,戈樾琇十九岁,要当优雅的淑女了,这是她和外公通话时说的话。
淑女?
从度假屋回比弗利山一路上都在骚扰他,刚刚还拿小石子打他的窗户来着。
淑女?
打开门。
说要当淑女的人毛毛躁躁,从他和门缝挤了进来,发末不经意间拂在他脸上,擦过,嗅觉此刻异常活跃,是夜间花粉混合着沐浴水的香气,一种很奇异的味道,但不能否认地是,很好闻。
关上门。
不听使唤,往她靠近。
这样一来,就可以从她身上摄取那种奇异的香气。
她和他说“我的睡裙裙摆被打湿了,鞋子也是。”让她身上好闻的香气越发浓郁,她就站在他面前说得这话。
仲夏之夜。
打湿她睡裙裙摆地一定是夜晚露珠,想象着她的裙摆擦过花瓣,想象着她的脚踩在草尖上,最后停在他的窗前,站于簇簇繁花中。
光是这样想,就让他忍不住想弯下腰,轻揉她被露珠打湿的裙摆,用掌心哄干她裙摆的湿意,再握住她脚腕,把她的脚从打湿的鞋子里解脱出来。
最后,抱起她。
现在,他要抱起她已经是非常容易了。
“要抱起她很容易”这个想法在沉沉夜色中时常会引发他淡淡喜悦和遐想。
但,那是曾经。
如果,一个月之前,他没在那个天蒙蒙亮的清晨看到戈叔叔从妈妈房间出来,宋猷烈想,他也许会那样做,抱起戈樾琇。
那个天蒙蒙亮的清晨,他睡不着,绕着跑道跑了几圈,远远的看到有人从妈妈房间里出来,走进,走进……
是这幢住宅的主人,戈鸿煊,他的戈叔叔。
要怎么理解这个时间点戈叔叔从妈妈的房间里走出来呢?
那一刻,很慌张。
倒是那在清晨走廊走动的男人身影无任何慌张,甚至于隐隐约约间可以窥见狂妄,狂妄的男子背影镶着富丽堂皇的住宅。
站在妈妈房间外,没打开妈妈房间门去一探究竟,也没追上男人身影大声质问,就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变成可笑的人。
这个早上,宋猷烈骑着单车从这条街上绕到另外一条街上,用尽全力,只为了甩掉让他慌张的那个念头。
直至精疲力尽,车往一边丟,躺在篮球场中央。
太阳出来了,明晃晃挂在头顶上。
即使一再否认潜藏内心深处的那个想法。
按照思绪逻辑:妈妈对戈叔叔的作风并不认同,戈叔叔喜欢性感风情的女人,妈妈瘦削且行为刻板,戈叔叔最近和某位性感超模打得火热。
但,脑海里深深映着戈叔叔从妈妈房间离开时的身影,很惬意。
那个惬意的身影毁掉这个清晨的一切一切,就在昨晚,他通过了跳级测试,正式成为一名高中生。
阳光很明亮,但和昨天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那个清晨,从戈樾琇口中说出的“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应该会有一点点可爱的吧,也许像那只总是很骄傲的小猫儿难得露出温顺,那温顺让人忍不住伸手想挠它几下。
阳光很明亮,但和昨天已经不一样。
戈樾琇,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和从前不一样的还有宋猷烈。
成长的道路在这个清晨被拦腰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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