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一场都市爱情童话,我们在城市的角落对彼此一见钟情,在把她带回家路上,我是这样想的。”眼镜男嗟叹。
如果说,开始是一场都市童话的话,那么这场都市童话的后续就是一场灾难。
眼镜男推开自家房门时,赫然看到家里多了几名不速之客。
几名不速之客为年纪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壮汉,一个个面无表情。
壮汉中唯一的亚洲面孔给了他一张婚姻放弃文件,让他在文件上签字。
眼镜男猛喝了一口酒,说,我在文件上签名了。
眼镜男开始说的那些已经让顾澜生跌破眼镜,而后面的事情发展跌破眼镜已是不足以形容其之离奇程度。
“你一定以为这些都是我因为无聊编来打发时间,我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当我在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时,她就在一边看着,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想我的行为一定让她很失望,但是,当时我没得选择,”眼镜男触了触自己后脑勺,“两把枪指着我的头,我没理由……”
眼镜男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再继续剩下的话,顾澜生猜他想说的是什么。
理解,那只是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没必要为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断送生命,即使她西瓜红的衬衫很可爱;即使笑起来很迷人;即使他和她刚刚完成婚姻登记备案。
事情最后还有一个尾声,其实指着眼镜男的那两把枪都没有装子弹。
“她之前告诉我的,可我没相信她的话。”眼镜男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当时她的样子让人心碎……”
从壮汉手中夺过枪,枪口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咔嚓”“咔嚓”个不停,和“咔嚓”声混在一起的还有她的笑声。
咯咯笑个不停,咯咯笑着离开他的家。
女孩离开的五分钟后,那几个不速之客也迅速从他家撤离,再之后,珠宝行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叠请柬登门。
“这一切就发生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眼镜男捶胸顿足。
三天后,眼镜男才从那印着施耐德和菲奥娜的请柬中确认到,这件事情真真实实存在着,穿西瓜红衬衫的女孩的的确确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几天后,眼镜男账户多了一笔钱,值得一提地是,这笔钱和他买戒指请柬等等等加起来的花费差不多。
顾澜生粗粗算了一下,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账户会多出了三千欧。
眼镜男把收到的钱给了慈善机构。
“把那些钱捐出去后,我的心情才好受一些。”他说。
眼镜男讲完他的事情,那瓶酒也喝完了。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一位朋友,我这位朋友说我是在胡扯,你也和他一样对吧?”眼镜男问。
现在顾澜生比较关心的是……
“你说你们去了酒店?”凑近问。
眼镜男很快反应过来:“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天我们没住在同一个房间,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一看就不是随便的姑娘。”
喝了一杯咖啡就向男人求婚,还说不是随便的姑娘,顾澜生心里嗤之以鼻。
“那接吻肯定跑不了。”顾澜生说这话时,脑海在回放她靠在门框和他说晚安时嘴唇红艳。
“没有。”
没有接吻甚至于小手也没牵过,期间有一次他想去牵她手但被她甩开。
“现在想想,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和我玩一场游戏。”眼镜男以这样一句话来总结那段维持不到二十小时的婚姻。
眼镜男走了。
超市就只剩下顾澜生一个人。
问信不信眼镜男说的话,他也不清楚。
他亲眼看到那两人一起离开超市;她连续两天没和他联系;他银行账户多出的三千欧;家里的三个针孔摄像头。
这些串联起来让顾澜生觉得,他的那位客人还是少惹为妙。
五月,顾澜生结束超市夜间店员的工作,他拥有大把大把的周末时间睡懒觉玩游戏逛图书馆泡酒吧。
伴随着恢复的周末时光,一切回到原本的生活状态。
六月中旬,顾澜生收到一张来自于哥本哈根的明信片。
明信片图案为哥本哈根著名的小美人鱼雕像。
明信片背面写着这样一行字:
顾澜生,如果某天你家里的门铃响了,你打开门看到我时,请不要太过于惊讶,我也许只是太过于想念酸菜包子的味道。
这行字用中文书写,字体娟秀,落款人为——戈樾琇。
戈樾琇。
顾澜生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
赫尔辛基的六月,街道公园生机勃勃。
刚刚完成和房东继租的顾澜生走在新绿初萌的林荫小道上,走完林荫小道再穿过一条马路就是那家中餐馆了,他在这家中餐馆买得最多的是酸菜包子。
那家中餐馆要招收一名送餐人员,他也许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和中餐馆的师傅学做酸菜包子。
戈樾琇。
名字不错,顾澜生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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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初夏,南非,约翰内斯堡。
张纯情站在位于约翰内斯堡市中心的那幢大厦下抬头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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