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见对方都是一副仿佛吃了屎的表情。
纪嵩找到材料,从她俩中间不徐不疾地穿过去,侧脸绷出的优美线条一直随着脖颈陷入衣领里。
小护士们紧闭着眼睛,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灌满了尴尬。
“好好工作。”纪嵩推门离去。
小贾和小张瘫坐在地上,宛如灵魂带着筋骨一同被抽去了。
陆一溪近日胃疼的越来越频繁,心里也越发焦躁,她闲来无事,给张大鹏打了电话,保险行业近来低迷,张大鹏紧抓着自己的客户,用三寸不烂之舌给陆一溪继续洗脑。
陆一溪在电话里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直接说:“我决定了,就买那三个。”
张大鹏:“全款付吗?!”
陆一溪:“嗯。”
张大鹏的眼泪差一点儿落了出来。
陆一溪:“别太感动,我希望你还能为我做一件事。”
张大鹏表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姐,尽管说!”
陆一溪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了他,张大鹏锁起了眉头,双目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隔离
上午课间活动时间,各个学校的老师们组织所有学生测体温,土豆从早读时间开始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脑门里有一股火在燃烧,烧的内外滚烫。
他量了量自己的体温,抽出温度计一看,39.5度。
同桌见状,让他赶紧上报给班主任,恐惧在一瞬间包围了他。
班主任看了眼他的体温,二话不说给家长打了电话,陈锋载着陈父和陈母一路疾驰而来。
“土豆体温太高,要赶快送到医院,最近一段时间他不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正常上课了,希望你们能理解,但是放心,只要拿着医院开的证明,可以立刻返校。”老师说。
“不就普通发个烧吗?怎么非要停课呢?”陈母站出来理直气壮地问。
陈锋立即把她往后拉了拉,低声说:“妈,注意一点,别瞎说。”
班主任倒是毫不在意,她笑盈盈解释道:“最近流感病毒猖獗,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这也是从市里直接下来的命令,不只对您的孩子这样,对别的孩子也一样,这其实也是在保护他们。”
“好的老师,我们配合。”陈锋一手拉着土豆,一手紧拽着陈母,四个人飞速上了车往医院驶去。
城市街道上车流连绵不绝,陈锋不停地打灯,变道,超车,鸣笛,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需要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赶到医院,但内心的烦闷和因为害怕而沸腾起的情绪让他总想把车开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去医院证明土豆只是得了一场很普通的感冒。
土豆依偎在陈母怀里,听着路上的杂乱无章、一声接着一声的车辆油门和喇叭声,思绪漂浮在空中,身体里冒出的难受和乏力麻痹了他的感官和神经,他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医院,四个人风风火火地往里走,刚好撞见从急诊走过来的纪嵩。
自从流感病毒的情况和形势不容乐观以来,医院专门在急诊诊室的旁边设立了发热科,方便人们就医。遇见疑似病例,立马隔离。
纪嵩认出了土豆,看见其余三个人一脸阴云,面色严肃沉重,在极短时间内的犹豫中,他脚步一滞,问陈锋:“怎么回事?”
陈锋不想和他多说,步履不停,但他还是很礼貌地说了句:“孩子发烧了,过去看看。”
纪嵩目送着几个人匆匆往前赶去,看见陈母不时数落着土豆:“让你晚上睡觉盖好被子,非不盖,现在好了吧,受这份罪。”
土豆面色苍白,也不反驳,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脸上充满了惊恐的神色,只剩两条腿不停迈着步子。
很多人发烧了一般选择自己买点感冒退烧药吃,或者去家里附近的小诊所就诊,实在治不好了才选择去医院看病,医院的审查流程十分严格,森严的时候只要发烧外加其他一点症状就可以把你隔离。
普通正常的感冒自己可以治好,去了医院不仅麻烦反而还可能感染病毒,这种时候,各种发烧人群积聚在一起,病毒流窜,医院也成了危险的地方。
纪嵩总有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生出不安,他掏出手机,给陆一溪打了一个电话。
陆一溪看见纪嵩毫无缘由的来电,仿佛受到某种感应,心莫名被撕扯了一下,她接起了电话。
“土豆发烧了,陈家人陪着来了医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纪嵩心里打着鼓,忐忑地说,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还是不对,或者说合适还是不合适。
“我马上过去。”陆一溪悚然一惊,仿佛突然落入冰窟,凝重的心情让她四肢发颤,以至于放下手机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先做什么。
她踩着虚空的步子,下楼,打车,心跳的频率一路居高不下。
纪嵩挂了电话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科科室的人流和热闹程度与急诊科室形成鲜明的对比,医生护士们一个个消极怠工,跟养老似的。
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光影婆娑,他抬起头,能看见空中慢悠悠旋转翻飞的浮尘。
世界在他茫然的凝视中静止。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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