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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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在呆愣了五秒之后,纷纷跑过来,蹙着笑,解开两个人腿上的绑绳,七手八脚地相帮着,把两人扶起。

  舒畅都没勇气看众人,糊里糊涂跑到谢霖面前。谢霖很不厚道地笑得前俯后仰。

  “唱唱,你要么不沾便宜,一沾还沾了个大的。你和那个死人脸这一出儿童不宜的大戏,足够报社乐半年。”

  “都是你,硬把我拉过来。”舒畅心里面后悔死了。

  “我觉得挺值的呀,你不过来,场面有这么好玩吗?看你们两个象两根柱子似的跌下来,还那种暧昧的姿势,真是惊怵呀!嘿嘿。唱唱,不过你以后就成全民公敌了。”谢霖扫了一gān美女们,得意得咧嘴直笑。

  舒畅觉得再这里呆下去,她要么会被眼光刺死,要么就会被口水淹死,幸好她平时做人还低调,不然真不知以后怎么活了。

  她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趁着又一轮游戏开始时,灰溜溜地穿过人群,下楼去了。

  还没到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开了门,一接,是大戏的男主角。

  不等他开口,她抢先责问道:“你要扮演亲民形象,为什么要拉着我跑龙套?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作料,很有趣吗?”

  “那你是希望看到与我绑在一起的,是别的女人?”裴迪文带着笑反问。

  “我想她们会无比荣幸的。”她赌气地回道。“能攀上你,是她们一直以来,最美好的夙愿。”

  裴迪文沉默了一会,“你从来就没想过攀着我?”笑意淡了,远了。

  “你又要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这样子,是来证明你的清高,还是脱俗?还是你心里面害怕被我吸引,故意在我们之间设置许多障碍?”舒畅没有说话。

  “我是中午下的飞机,回到报社,得知你要到下午才能回来。我己经不是青涩的小伙子,早过了为赋新词qiáng说愁的年纪。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坐下来做事,我挺想你的。去会议室看大家玩闹,只是在打发时间。等一个人,你会觉得时间无限漫长。你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们有一周不见了吧!我不是故意让你出丑,我只是想靠近你。”

  “也许……也许……”她也许是对崔健的话入了心,所以感到害怕了,也许是想着杨帆一边在对她恋恋不舍,一边却与谈小可颠鸾倒凤,有了爱qíng结晶。她觉得她象个白痴,己经失去了辨别黑白的能力。她没有纠结着从前不放,她想纵qíng地投入到下一次爱qíng之中,认真地爱,有一个好的结果。可是,谁可深依?

  “迪文,我今天有点累,心qíng很浮燥,明天,我给你电话,好吗?”

  “你准备回家住?”裴迪文掩饰住心底里的失落。

  “嗯,我有事要和爸妈说。”

  “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明天吧!”她要把自己纷乱的思绪整理一下,再好好面对他。

  裴迪文没有勉qiáng。

  舒畅把东西收收,背着笔记本下楼,准备回家。不意外的,在报社大楼门口,看到了刚刚荣升为准爸爸的杨帆。好奇怪,他脸上的表qíng却有点如同遭遇晴天霹雳似的,一脸呆愕。

  “杨帆,你开心吗?”谈小可摇着他的胳膊问。

  他的眼中慢慢地溢满了泪水。舒畅想,那可能就是喜极而泣吧!

  她没有让他看到她,回转身,从后门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刚上车不久,手机响了,是杨帆。

  是想向她炫耀他的喜悦吗?舒畅想都没想,把手机按掉了。杨帆又打了过来,舒畅依然不接。杨帆一直在拨,舒畅没办法接了。

  “有什么事?”她口气很冲地问。

  杨帆只叫了一句:“唱唱……”然后,舒畅就听到他哽咽了。

  舒畅等了一会,“你到底要gān吗?”

  “唱唱,我……要结婚了,再见!”杨帆先挂上了电话。

  舒畅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眼眶一红。

  再见!这次她和杨帆是真的再见了!

  有了孩子,杨帆要肩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结婚是必然的。她和他之间的一切,真的全部过去了。

  舒祖康和于芬刚把晚饭端上桌,没想到舒畅会回来。舒祖康喜出望外的忙给舒畅盛饭。于芬虽然脸色还板着,可是没有多说什么,还把桌上一盆炒虾仁往舒畅面前推了推。

  舒畅象从前一样,边吃边说外出采访中的起事。吃完了,帮着于芬收拾碗筷。走出厨房,看到葡萄架上的叶子差不多快落光了,药糙也枯huáng了不少。停在院外的奇瑞上罩着一层黑色的油纸布,不用掀开来看,舒祖康和于芬一定是把它擦洗得gāngān净净。

  一到七点,舒祖康雷打不动地把电视开了,看《新闻联播》,于芬坐在一边织件毛背心,舒畅削了两个苹果端过去。

  于芬瞟了她一眼,用脚踢了下舒祖康。

  舒祖康拧拧眉,清清嗓门,“唱唱,明天是周六,我们请杨帆一家去饭店聚聚,好不好?”

  舒畅细心地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戳上牙签,“他们家可能没时间吧!”

  “你怎么知道?”于芬问。

  “杨帆要结婚了,他们有许多事要忙的。”

  “杨帆结婚?”舒祖康和于芬一同叫出声。

  舒畅慢慢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爸妈,“他女朋友怀孕了。”

  舒祖康和于芬呆若木jī。

  舒畅笑笑,吃了两口苹果,“爸、妈,我进房上网去了。”

  房门还没关上,于芬一脸是泪的跑了进来,挥着拳打着她,“你乍就这么没用呢,连个男人都守不住……”

  舒畅没有闪躲,事实于芬的力度也很轻。她知道妈妈这是内疚了,明白错怪她,不知所措,其实心里面很疼的。就象孩子在大街上走失,爸妈找得象个疯子似的,突然看到孩子站在不远处,扑过去,不是把孩子抱在怀里,而是把孩子一顿痛打。打着,听到孩子哭了,心头的惊恐才慢慢消逝。

  “男人是守就守得住的吗?”舒畅抽泣着。

  于芬嚎哭地抱住了她,“你这个笨丫头,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闷在心里,为什么要那样维护他?妈妈要是知道,会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真是好没天理,他家儿子不是个东西,罗玉琴却对着我和你爸什么话都骂出来了。”

  “那时候,晨晨正准备做手术,我是怕你们伤心。”

  于芬越发哭得泣不成声。哭毕,对着舒畅发誓,“唱唱,杨帆那个没良心的,我们不稀罕,妈妈明天就找人替你介绍,一定要找个比他好的、优秀的男人,”

  “妈,何必赌这种气。”舒畅说道。

  “不,我就要赌这口气。”于芬抬手拭泪,灰白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银光,舒畅心里面一酸,返身抱紧妈妈,“对不起,妈妈,我都这么大了,还让你cao心。”

  “晨晨走了,我再不替你cao心,活着不就是等死吗?唱唱,你恨妈妈吗?”

  舒畅摇头。

  于芬心疼地摸了摸她瘦削的脸,“妈妈真是眼拙,都没看出你这一阵子在忍。咱们都不想了,你也别难过。”

  “好的!”

  于芬带上门出去了。

  舒畅听到妈妈在外面又哭了。她现在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对于爸妈,却是一石激起千层làng。今夜,爸妈肯定睡不好了。

  不过,都会过去的。舒畅暗暗安慰自己。

  晚上九点,舒畅突然接到部长的电话,“舒畅,今晚七点,在杭州,一个驾驶三菱跑车的宫二代在杭州市中心飙车,把一位浙大才子撞飞二十五米,当场死亡,这事会引起公众对宫二代的如cháo声讨,你明早立刻去杭州进行追踪采访。”

  新闻急如火,舒畅一挂上电话,立刻就开始收拾行李,给手机、笔记本冲电。

  杭州离滨江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舒畅为了方便,决定起早开车过去。

  她上楼和爸妈说了又要出差的事,于芬和舒祖康心里面不舍,但又没办法帮忙,叮呼路上开车要小心,在外别省,吃得好点。

  舒畅点头,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想抓紧时间赶快睡一会。还没躺下,裴迪文打来了电话。

  “不准开车,我查过航班了,明早六点有飞萧山机场的航班,你坐飞机过去。”裴迪文也知道杭州的飙车事件,他听了舒畅的决定,一口否决。

  “从市区去机场,都得一个小时,很làng费时间。”舒畅抱怨。

  “我明早开车送你。这只不过一小时,如果你开车过去,来回十二个小时,你想想我会怎么挨过来?”

  “呃?”

  “你独自开那么长时间的车,你以为我不会担心?”裴迪文叹了一声,“舒畅,你对我已经重要得无人能替代了。”

  6

  周六裴迪文一大早就开车过来送舒畅去机场。他从憩园出来时,给舒畅打了电话。舒畅算好时间,提前走到巷子口等他。她怕爸妈看到裴迪文,一惊一乍的问这问那。

  裴迪文穿着深咖色的丝线西装,烟灰的长裤,站在车边,一身的jīng明gān练气质。

  舒畅从欧陆飞驰的后视镜悄悄看了下自己,眼睛发青。皮肤苍白。棉布的风衣,发白的牛仔裤,往裴迪文旁边一站,很象是个打杂的小妹。两人到了机场,先去售票处取机票,离安检还有半个小时,他带她去吃早点。

  “这里的东西很贵。我包包里有点心的。”舒畅从不在机场吃东西、买东西,最多是候机时,四处逛逛。机场的每个店铺租金都贵得惊人,这些都要是分摊到货物里。同样一件东西,在市区是一百块,在这里至少是一百五十块。

  裴迪文皱了下眉头。直接拉着她进了一家广式茶楼,要了花茶,一笼水晶包,一笼虾饺。

  “辛苦工作,辛苦赚钱,不是变成银行里的一个数字,而是让自己过得好点、舒心点。什么叫自己的钱?经自己的手用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一个人,对自己都这么斤斤计较,还怎么去爱别人?”裴迪文给她倒上茶。把筷子递给她,微微抬了抬眉。

  舒畅微了下嘴,“听你说钱,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

  “你看上去是那种永远不要担心钱的人。就象你去商场买东西。只要喜欢就行,从来不会去看吊牌。而我们却是悄悄看下吊牌,掂量下自己的钱包。才知道能不能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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