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廖宗棋也满脸狐疑。
蹲在灵前抽烟的汉子,看到我打着遮阳伞走进院长,很诧异地站了起来,“你是?”
“哦,我爷爷是当年下乡在这个村子的老知青,听说李爷爷去世了,很伤心,特意让我来祭拜一下。”我说完,就煞有介事,一脸沉痛地向棺材三鞠躬,汉子信以为真,连忙给我递过来三根香,我接过来拜完以后,插在灵头前的香火碗里。
看见汉子一身大孝的打扮,肯定是老支书的儿子了,和他聊了两句,知道他叫李大宝,和我爸的年纪差不多,我就试探着问:“李叔,怎么家里办丧事,一个亲属都没看到呢?”
不提还好,一提李大宝又愁眉苦脸起来,搬过个凳子,让我坐下,然后就竹筒倒豆子般和我大倒苦水,“我爹三天前没的,按风俗,今天都应该下葬了,可是早晨来帮出殡的人,却怎么也抬不起棺材,十来个壮劳力,抬了半天,棺材楞是纹丝没动,我们这里讲就,太阳全升起来,人就不能下葬了,只能等到明天。本来亲友就不多,一看这种情况,再加上我爹死的蹊跷,就都吓得老早就回去了,连帮忙的人,也怕沾染上晦气,连饭都没吃,就都走了。从来都没看到谁家,遇到出殡抬不起棺材的,我还正愁明天出殡咋整呢?本来壮劳力就不好找,这下更没人愿意来了,你说这可咋整?”李大宝说到最后,愁得两手直拍大腿。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已经借助阴影,从伞底下移动到灵棚里的廖宗棋,他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看着我说:“亡人不起灵,肯定是有未尽的心事,你问问他,他爹怎么死的蹊跷了?”
我听了连忙转头又去看愁坏了的李大宝,问他:“李叔,我能问一下老爷爷是怎么没的呢?回去我爷要是问起来,我也好交差。”
李大宝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然后说:“说了你可能不信,我爹是被狼给咬死的。”
“狼咬死的?”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感觉这个死因,有点离谱,这年头还有狼么?我环视了一下村子两边的山坡,虽然种满果树,还有一些野生的槐树杂草一类的灌木,但是也不是那种深山老林,也不至于有狼出没啊,廖宗棋显然对这个死因也很惊奇。
但是人都死了,谁也没必要撒这个谎,我就半信半疑地问:“这里一直有狼吗?是谁发现李爷爷是被狼咬死的呢?”
李大宝摇了摇头,苦着脸说:“五六十年代时,那时候村子和村子之间的山上,树都连成了片,也没人上山搞开荒,那时候山上有狼和狍子,可是从七几年,知青下乡,周围的荒山大都开垦出田地,而且后来人们上山打石头放炮,狼和狍子一类的野生动物都吓跑了,迁徙到深山老林里去了,已经很多年没看到狼的踪迹了。”
“那你怎么说李爷爷是被狼咬死的呢?”我越听越奇怪。
“派出所来人看过了,我爹是被村里人发现的时候,是死在院子里,身上有被啃咬过的痕迹,脖子上还被尖齿动物咬出了大血窟窿,太惨了。”李大宝说到这,想起他爹死时的惨样,不忍心在说下去,缓解了一会才接着说:“我在外面打工,村子里人给我打电话我才回来的,一看这种情况,就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一看就说不是人为的,在村子里做了调查,也没有大型的犬类,就说是夜里有狼出没,把我老爹给咬死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看向廖宗棋不知道怎么办。廖宗棋用手摸着棺盖,表情里充满了疑惑,然后抬头对我说:“李福根的阴灵,没有在棺材里,一般新死的人,还没入土的人,魂魄都不会离自己的尸体多远,而且他不肯起灵入土,这里面肯定也有说头,不如咱们留下来一晚,看看晚上李福根的阴灵会不会回来。”
我听后眉头都蹙在一起,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此行的目的是通过打听一些胡教授当年的事,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关于廖家村的事,我就继续和李大宝往下聊,“我爷常跟我念叨李爷爷人好,当年他在这里下乡时,李爷爷对他很是照顾,也很想念当年和他在这里一起下乡的知青,就是岁月变迁,很多人后来都联系不上了,当年这里有个叫胡海峰的知青,你听李爷爷念叨过吗?”
“胡海峰啊,知道,还是我们大石沟的女婿嘞。”李大宝听见胡海峰的名字,眼睛一亮,接着说:“前十来年,她老婆活着时,常回大石沟走亲戚,他还偶尔跟着回来两回,每回回来,都会到我家看看我爹,聊些当年的事,他对大石沟有感情,只是最近十来年,打他老婆去世以后,就不来了。”
李大宝说到这,忽然问我,“你问这个干嘛?”
我被他问得一楞,就硬着头皮接,“是我爷想念他,现在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了,这次来的时候,托我问问,这里还有谁能联系上他不。”
李大宝见我能说出胡教授的名字,又知道一些当年知青的事,就对我说的话没有怀疑。他摇摇头,说:“听说人家现在都是大学教授了,老婆死后,村子里的穷亲戚,早就不走动了,没人联系上他。”
“他以前在知青点时,廖家村不有个同学吗?他俩关系好,有没有人知道他那个同学现在在哪?”我像聊家常是的,摆出随便聊聊的样子,一点点往正题上引。
52书库推荐浏览: 鱼太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