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宝再次摇摇头,“我爹要是在,你问他,他能知道,他们在这下乡时,我才五六岁,当年的事,不是很清楚。”
我看向廖宗棋,廖宗棋立在棺材旁,低头看着棺材,静静不语,胡教授知道当年的事,死了。老支书知道当年的事,我们紧赶着来了,还是来晚了,我知道他此时心情肯定很沉重,很不好受。
我打量了一眼院子,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看到李婶和孩子,李大宝说出殡起不来灵,这事挺邪乎的,也怕对孩子不好,他老婆就把孩子送他姥姥家去了,李婶晚上能回来。
我暗自吁了口气,廖宗棋说晚上留下来,我正愁留下来的话,他家里要是没个女人也不方便,一听他老婆晚上在家,看看偏西的日头,就说:“李叔,你看我这个点回去,恐怕镇上也没到市里的车了,你刚说李爷爷出殡时起不来灵,据我所知,应该是李爷爷的在天之灵,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别看我年纪轻,丧葬礼节,阴宅风水,我都懂一些,明天早晨出殡的时候,或许能帮上忙。”
李大宝点头同意,指着棺材爽快地说:“成,远来是客,你要不嫌我家寒酸,晚上不害怕,愿意住就,就住下来。一会你婶子回来,晚上让她给你炒俩菜。”
我看得出来,李大宝的目光中对我刚才说的话,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有点不相信城里来的一个年经轻轻的女娃子,会懂丧葬这一些东西,更别说会看风水了,能留我住一晚,完全出自山里人的朴实好客。
我俩又随便聊了一会,李婶就回来了,也是挺热情的一个人,也为家里出殡起不来灵愁得够呛。
吃完晚饭,我帮李婶收拾完碗筷后,外边的天也黑了下来,老支书没有女儿,守灵也自然就成了李大宝两口子的事,李大宝跪在灵头前,不时的往烧纸盆子里燎纸,一边念叨些让老支书安心上路的话。
村子里一到晚上,到处都是黑蒙蒙的一片,灵棚前挂的灯泡,将空荡荡的院子里照亮一些,两旁摆放的花圈和纸人纸马,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点诡异阴森。
廖宗棋说要去村子里转转,了解了解村子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老支书的阴灵。他嫌我跟着去碍手碍脚,我也怕这个村子里真的有狼,看着黑漆漆的灌木丛就害怕。
山里没信号,也不能玩手机,实在没意思,看了会电视,到了11点多钟时,廖宗棋还没有回来,百般无聊的我,躺进李婶给我铺好的被褥里等他,没一会眼皮子困得直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感觉屋子里阴冷阴冷的,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我以为是廖宗棋从外面回来了,困倦得也没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就听头顶有个年迈无力的声音低声埋怨:“不孝的东西,爹都死了,还不回家看看,你还让我等你多久。”
我激灵打了个冷颤,瞬间睡意全无,好在这些日子,大鬼小鬼的没少见,胆量多少也都练出来,要是搁以前,听到这声音,早就吓得在被窝里缩做一团了,哪还敢把头探出来。
我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向房间里看去,虽然心里做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心脏猛缩一下。
屋子里当中,站着一个肤色没有一丁点血色,脖子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老头,头发花白,正拄着拐棍往地上敲。
看到他的长相,我立马就想到了灵棚上挂着的老支书遗像,一样一样的,看来是李福根的阴灵回来了。
李福根的阴灵低着头,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又生气地用拐棍敲了一下旁边的柜子,嘟囔了一句:“爹都死了,你咋还不回来,是不是怪爹啊。”
阴灵嘀咕完,就叹了口气,垂着头从房间里飘了出去。我一看见李福根的阴灵,想到还要问他廖家村的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下地提上鞋,就追了出去。
家里办丧事,窗户门是不许关的,等我下地时,李福的阴灵已经从屋子里飘到大门了,李叔在灵棚前打瞌睡,李婶没在院子里,可能去别的屋子里睡觉去了,我从李叔身边经过时,他没醒我也没叫他,估计就是告诉他,他爹回来了,他也不信。
追出去时,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凌晨2点多了,天上的毛月亮撒下灰蒙蒙的光亮,仿佛给夜晚的村庄笼上一层薄纱,有虫子在草丛里叫。
林福根的阴灵出了村子,就往山上飘,我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后面紧追,也幸亏是今晚有月光,我才能跟得上李福根的阴灵。
我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手脚并用,披荆斩棘地在后面追着李福根的阴灵上了山,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他问问廖家村的事,反倒忘记了周围恐惧。
山路本来就难行,更何况我对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再加上是夜晚,李福根的阴灵逐渐把我拉得越来越远,我急得在后面喊他:“李爷爷,等等我,我找你有事?”
喊完以后,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要是放在以前,别说喊鬼了,躲还躲不及呢。
李福根的阴灵好像没听到我的声音,还远远地往前飘着,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的山坡中。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小树林里,忽然飞起一片惊鸟,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一阵浑身发麻,都快吓哭了,该不会是真有狼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鱼太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