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医生,你别问了,反正……真的不能进去。”玲子急得都要哭出声来了。
“医生不能进病房?”冷以珊不解地看着玲子。
“暂时……不能进。”玲子低下了头。
冷以珊淡然一笑,跨步上前。几步就到了病房门口,轻轻一拧门把,门就开了。
什么叫活色生香?
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赤luǒ着上身,头埋在女人的胸前,女人轻薄的衣裙掀到了腰间,蕾丝的内衣退到了脚踝,男人的手掌沿着小腿正缓缓地上移。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jiāo缠着,整间病房充满了qíngyù的炙热。
冷以珊目不转睛地看着,血液在她脑中疯狂奔流,有些眩晕,眼前仿佛忽然迷蒙出白色的雾气,让她无法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
在心底深处,一些刚萌芽的东西悄悄地枯萎了。
有的人真的是不值得的。
全身心投注与激qíng之中的男女没有察觉门开了,仍在狂野地表演着。玲子从冷以珊的身后探过头,“啊!”她尖叫着捂住眼。
大岛浩身子一僵,抬起头,正对上冷以珊冷淡而又鄙视的目光,他挑衅地勾起嘴角,不慌不忙地从荷子身上爬起来,无由地有点心虚。
荷子不知嘴中嘟哝着什么,旁若无人的理好衣裙,拉上内衣,抬起头,娇目恼怒地睁着冷以珊,“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不懂吗?”她没有认出冷以珊。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不是汽车旅馆,我没有敲门的习惯。”冷以珊抿了下唇角,冷冷地回视她。
“病房又怎样,难道没花钱吗?花了钱就属于私人空间。”荷子音量大了起来。
“玲子,去请藤野院长来一下。”冷以珊没有回答,掉头对傻愣着的玲子说。
“呃?好!”玲子慌不迭地跑了出去。
“gān吗,要找帮手吗?”荷子冷笑着,挽住大岛浩的肩膀。
大岛浩深究地盯着冷以珊,为她的无动于衷感到恼火,额角的青筋直跳。作为一个医生,作为一个关心他的人,她可以指责他,可以怒骂他,甩他一个巴掌也可以,而不要这么一幅置身世外的表qíng。
冷以珊漠然地走进病房,把窗户打开,看到桌边两瓶满满的吊瓶,睫毛眨了眨。
“喂,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尊重人?”荷子走过来,推了她一把。
“不要碰我!”冷以珊冷冷地用手拂着她刚刚碰触的地方,皱着的眉眼中写着厌恶与不耐,“人先自重才会受人尊重。”
“什么意思?”荷子娇目圆睁。
“够了,荷子!”大岛浩一把揽过荷子的腰,“她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听不懂很正常。”
“哪一类?”荷子冷笑道,白了冷以珊一眼,“书读多了只怕都没男人敢要。你不会是暗恋大岛君,现在心正在滴血吧!告诉你,你这种长相,就算是脱光了,大岛君都不会多看一眼。”她示威地挺起丰满的胸,对着冷以珊摆了个T型台的造型。
真是人以群聚,物以类分。冷以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向窗外。真的想去外面好好地呼吸一下。
“冷医生!”藤野和玲子从门外进来。藤野看到荷子,怔了下。
“院长,”冷以珊合上资料夹,淡淡一笑,“作为大岛先生的主治医生,我建议他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有剧烈运动,但大道先生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办法让他接受我的治疗。正巧,我也要离开。院长,请另外找一个合适的医生。”
轻轻松松几句话,她把他像一个包袱般扔了。
藤野面色有点难看,“不找别人了,我来为大岛先生治疗吧!”他也是从心脏外科医生做起的,偶尔也会做一两chuáng手术,没有冷以珊名气大,医治大岛浩应该可以。大岛浩谈不上医治,因为他不可能痊愈了。
冷以珊微笑着把病历递给藤野。
“快走吧,渡边医生等你很久了,玩开心点!”藤野温和地对她眨了下眼。
渡边?大岛浩身子一颤,手按住胸口,忽然觉得呼吸象停止了。
冷以珊微微羞红了脸,点点头,“辛苦院长了。”视线连瞄都没瞄一下他,她象片轻快的树叶,飘然出了房间。
他再次被所有的人抛弃了。
大岛浩笑了,一个忧伤的让人想落泪的笑。
渡边翼把车停在车道边,看到冷以珊背着包从医院大楼出来,他对她招了招手。
“我以为你又要放我鸽子。”他微笑地为她打开车门,接过包。
“不会的。从现在起,我真正属于你一个人,三天!”她含笑地按下车窗,让午后的阳关洒进车内,“我连手机都关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我。”
“唉,一巴掌换来了三天的假期,真让人哭笑不得。”渡边翼温柔地抚摸着她脸上的指印。
“没什么,到了晚上就会消肿的。”她不在意地笑笑,手放在他的腿上,“翼,快走吧,我饿坏了。”
“以珊,你今天温柔得让我飘飘然。”他亲吻了下她的脸腮,把车驶向了街道。
气温很高,冷以珊闭着眼,深深地呼吸。“我把大岛浩扔给藤野院长了。”她转过脸看他。
“呃?”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谈医院里的事,渡边翼有点惊讶。“这不象你的作风。”
“翼,为什么男人和男人差别这么大?”她托着下巴,问了另一个问题。
“比如?”
“翼你能默默地爱一个人,一等就是六年,而有的男人却换女人如换衣衫,中午怀里一个,晚上chuáng上躺着另一个,搞不好早晨起chuáng还会叫错名字呢!我真的不懂。”
渡边翼朗声大笑,“我等一个人六年,是为了得到她一生的回报,当然代价要大些。至于换女人如换衣衫的男人,只是一时的生理发泄,不带感qíng,也就不会有回报。”
“那你……会不会……为了生理发泄,也不带qíng感地和一个女人上chuáng?”她不好意思地问。
渡边翼宠溺地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这种事,我认为和所爱的人一起分享,会比较美好,我是个唯美主义者。”
“翼!”她凝视着他眼中无法错认的温柔,偎进了他的怀中。
午后的病房静悄悄的,大岛浩躺在chuáng上输着液,俊面冷凝着,盒子有些郁闷地坐在chuáng边。
稀然落落的阳光,在窗台上跳跃着。
“你回东京吧!”大岛浩冰冷地说。
“我留下陪你。”荷子欠身吻吻他的薄唇,“那个院长讲你很快便可以出院了,我这阵没什么演出,你也需要人照顾。”
“听不懂我的话吗?”大岛浩扭过头,眼底冒火,对荷子吼叫,“我不需要人照顾。”
冷以珊走后,藤野对他说,不久,会安排他出院。他这样不配合医生的病人,哪天死在医院里,算医疗事故还是算正常死亡呢?
医生的血都是冷的,说道死亡时就像在谈论天气。
大岛浩轻蔑地一笑,出院就出院,冷以珊放弃他,他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医院里了。
荷子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妩媚的容颜一阵红一阵白,“大岛君,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陪你说说话也不好吗?”
“一个人怎么了?活不下去吗?”他不耐烦地蹙起了眉,“象你这样的女人,不谈米兰,在日本我至少也有一打,你不要再做白日梦了,滚回东京去!”
死寂。
终于,荷子捂住脸,哭着冲出了病房,差点撞到捧着药盘进来的玲子。
“大岛先生,该吃药了。”玲子小心翼翼地站在chuáng边,手中端着一杯水。
“她……为什么要离开医院?”他皱眉起身,接过杯子,连药带水一口喝下。
“刚刚那位小姐?”
“冷以珊!”他咬牙切齿地说,象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哦,每次发生病患意外死亡的事,病患的主治医生都会休息三日,为了不让他们产生心理负担,不然有可能会影响他们后面的工作。”
“那她是去休假了?”
“嗯,冷医生很久没休息了,这次渡边医生和她一同休假,她会玩得很开心的。”玲子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渡边医生?”
“我们医院最杰出的麻醉医生,年轻、多金,而且又温和又帅气,和冷医生是同学,现在他们是恋人。真让人羡慕,如果我也能遇到……哦!”玲子看到大岛浩突然地一脸不悦,忙收住话头,收起杯子,背过身,吐了下舌。同样是大帅哥,渡边医生象天使,这位象恶魔。
那个眼镜男人也姓渡边?这世上,讨厌的人都是一个姓吗?
手机在枕边忽然颤动起来,他嫌烦,掐了铃声。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大岛浩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你好,请问是大岛浩先生?”有点年纪的温雅男中音。
他赫然惊怔―――――――好熟悉的声音,除了有一点岁月的沧桑,并没有改变多少。
“是!”他故作漫不经心地应道。
手机那端的男中音欣喜地说,“我是渡边俊之,我已经来到札幌,方便见下面吗?”
来得好快,怕是害怕了吧!大岛浩讥讽地一笑,“你有什么事吗?”
“你……那是小,可能不太记得我。我慢见面再谈,好吗?”
大岛浩故意停了好一会,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他才开口,“好,我看有没有时间留给你,我比较忙。”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国际时装设计大师,一定很忙的。你不要急,我会等你。”
“这样吧,晚上,我们在札幌市中心绿地广场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好,路上小心!”男中音闻声提醒道。
大岛浩漠然地合上手机,这种假惺惺的关心真让人恶心。
吊瓶才输了一半,他不在意地扯掉手中的吊针,动作太猛,血从针孔中喷了出来。
“大岛先生,你要gān嘛?”玲子拿着棉球过来阻止他。
“我要出去一趟。”
“大岛先生……”他以及冷泞的目光,让她出口的惊呼生生地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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