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对日本人有种根深蒂固的复杂qíng结,虽然没有亲身经历抗日战争时期,但曾经血淋淋的事实让中国人对日本人总亲近不起来。冷以珊欣赏日本人的坚qiáng、努力,喜欢日本的料理和美丽的风景,在日本工作也非常快乐,但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把自己融入进来。
渡边翼突然飞来的话语,让冷以珊茫然了。
“我对你……”他柔柔的凝视她,“有的不只是朋友的非分之想。”
她怔住,手中的纸杯掉在糙地上都不知道。医院里的护士有时会开玩笑说他和她是很相配的一对,她没有往心里去过。她没料到这句玩笑会在渡边翼口中得到证实。
“我们是朋友,同事……”她嗫嚅的说着。
“我以为我可以克制自己满足于当朋友。”他摇头,“可是我做不到,也等不动了。如果我再不向前,你仍然是原地踏步。以珊,你真的还要我再等一个五年?”
她惶惑地转过身,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我……很讶异!渡边,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是冷以珊,一个优秀得让我想独占、独揽你喜怒哀乐的权利。从先是对学业的欣赏到外表的吸引,到挪不开目光,我无法解释出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读书时,我就注意你,天天泡实验室,只不过是想找个可以接近你的机会,呵,其实我真的不擅长追女生。”他自嘲地一笑,替她捡去肩上的落花。
“渡边,我想这太突然了,我还不能消化……”她尽量保持冷静,很理智的告知她心里的感受。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真的只要知道了就好?”她轻问。
“嗯,我会好到令你为我而改变。”他低笑。
“渡边医生!”手术室的护士站在二楼朝花园里招手。
“我要进手术室了,记得晚上的服装秀。”他捡起糙地上的纸杯,笑着叮嘱她。
那是约会吗?她傻傻的想。
她很喜欢喝渡边现在的相处模式,为何要改变呢?
她承认她一点都不讨厌渡边,他的斯文体贴,让她非常的自如,如果要恋爱、结婚,跑开国度,渡边好像真的是不错的人选。
他们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同学、同事,有时还有共同的病患,是不是因为有太多的共同,她就觉得太平淡了,不像爱qíng,而是友qíng。
爱qíng应该如烈火,烫的让人窒息,心跳在一百二以上,让人失控、发狂、迷乱。
但太过于炽热的爱适合自己吗?
她是平凡中规中矩的人,燃烧不起狂天烈焰。
一个下午都是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gān什么,平生第一次趴在窗台上发呆。去看周似蕾时,恰巧雷鑫在喂她吃水果,温柔专注的眼神,让她又痴了几痴。
六点,渡边翼走进冷以珊的办公室,她手托着下巴,目光直直的,不知看向何处。
“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他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冷。
“呃?呵!”她回过神来,看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不自在地一笑,“当然要换件衣服。”
“服装秀是八点开始,我们回去换衣服,再加上路上的时间,只能简单地吃点晚餐了。”
她急忙收起桌上的医案,“那去我家吃吧,山本太太会准备夜宵,我们就当晚餐了。”
“好啊,我最想吃山本太太做的味噌汤。”
他去过她家多次,有时会留下用饭,对她家熟悉得像半个主人。路上,冷以珊很小人的想,那时候,渡边翼是不是就是存了心?
不过这样的存心,让她有种笑笑的虚荣感。
冷以珊扯了下唇角,算是在笑。
服装秀之前,后台总是一片混乱————随处可见男女模特儿luǒ露的身体线条,但没有人有时间费心多瞧上其他人一眼。在这种地方,男女模特儿都只是一具具的战士工具罢了。
米兰设计师大岛浩的新装展示,在国际服装界那就是一场盛会。主秀的是几位国际的指名模特儿,其他走秀的就是太和模特公司旗下的模特。这次若不是为了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成功,他才懒得抛头露面呢。
“大岛君,你昨晚没有回酒店哦!”娇滴滴的问候在他耳边响起。
荷子纤细的手臂自身后环住他的颈子,大岛浩勾起唇角一笑,身子一转,反手就让荷子安置在自己腿上。
“没有我的拥抱,睡不着吗?”他泄气地看着她,食指轻抚她的咽喉。
“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才穿好晚礼服,会起皱的。”荷子娇嗔道。
“皱了才更xing感!”他低头吻住荷子的唇,不客气地用热吻把她jīng美的唇线全吻糊。
“上帝,浩,不要引起造型师的公愤。”飞奔过来的太和轻声埋怨道,小心地把盒子安置到另一把椅子上,一边替她把后没的皱着抚平。“天,还要补口红。”
“我来吧!”大岛浩拿起荷子专用的唇彩,手指挑起一道暗红胭脂,缓缓涂上他妩媚的唇瓣,细长的双眸不经意地扫过她低胸礼服下的双峰。大掌忽地一转,手指拂过她未着胸衣的柔软胸口,感受到它胸尖乍然挺立的火热回应。
“大岛君,别人会看的。”荷子低吟出声,却未拒绝他邪恶的手指为她的yù望加温。
“我的主啊,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去心脏医院看望那位冷医生了。”太和再度厉吼出声,拿过唇彩替荷子定好唇妆,“不许再乱动。”
“冷医生?”大岛浩俊美微扬,“美女吗?”
太和捧心长叹,“你阅女无数,整天还美女美女的,那位冷医生是心脏外科的新秀、专家、学者,专门医治我这颗可怜的心。”
大岛浩闻言咧嘴一笑,“书呆子一个,送上门都懒得理。”他朝荷子抛了个媚眼,“我比较中意丰满、妩媚的女人。”
“是,qíng圣先生。”太和侧过头翻了下白眼。
“前六十秒!”舞台总监一开口,大岛浩挺直背,在走到入口处时,脸上的轻松自在已在一次呼吸间全部敛去。他微眯下眼,再抬起眸时已是符合这身服装的xing感狂野眼神。
长腿一抬,他是第一个在美国黑人个xing沙哑嗓音中跨上舞台的模特儿。
大岛浩踩着已经熟练的步伐,在镁光灯下潇洒地挥动着属于他个人的独特xing格。慵懒的音乐声,更qiáng调了他在走动时的火热眼神。垮着台步时,他装作不经意地往台下瞄了一圈————
对于拒绝他的女子,他一向记得很准,事实她是目前为止的第一个。
她是那个人的什么人?他详细地调查过,那个人膝下只有一子,并无成婚。qíng妇?不可能,qíng妇有长得这般瘦单单、清冷、文静的吗?未来的儿媳?这个他不清楚,那个人对肚子保护得很好,他花了重金,都没挖到一张照片。
抛弃、保护,同样的人,差别是如此之大。
他一个旋身,在前排看到不少紧盯住他的女xing“朋友”。
他继续跨步向前走,在走到舞台最前端的时候,朝台下送了个飞吻。感xing的眼神很平均地投she到四面八方,让所有盯着他瞧的女人们脸红心跳地以为他在传递某种只有qíng人间才会了解的眼神。
大岛浩一手cha在腰间,在一次转身前很快地看了眼全场,那个大眼睛女子向身边的眼睛男子凑耳喁喁私语,恬静的微笑如樱花般柔美。如果她是那个人的儿媳,那眼镜男子是他的儿子吗?
不会,那种没有良知的人,不可能有这样气质俊逸的儿子。
他们与那个人有关系吗?
不想了,票一定是那个人随便扔给别人了。他筹备很久的日本首秀就这样付之东流,胸口一阵发闷,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微笑。
场下的女子发出一阵狂热的尖叫。
冷以珊吓了一跳,她不习惯这么喧闹的场所。T型台上男模的出现也让她吃了一惊,竟然是他——想在酒店与她搭讪、一副qíng圣样的男人。
连续三天,与他不期而遇了,札幌的街道真窄。
他确是个有型的模特儿,全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焦在他的身边,女人们的呼吸随着他的每一次旋转而加重。
这样的男子,想专一爱一个女人,大概是在讲故事了。
一个靠身材和面容吃饭的男人,她真是欣赏不起来。
男模展示完当季的服饰后,台上灯光已变为柔和,舞台中央出现了几个高窕细瘦的女模,音乐也随之变换成轻松的爵士乐。
“以珊,好好看下面的秀,喜欢,我们就拍下来。”渡边翼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
场内声音有点吵,她没有听清,不禁倾过耳,靠近渡边翼的唇。他温温热热的呼吸在她颈间,刻意压低的嗓音听起来犹如qíng人间的悄语,冷以珊脸不自觉地红了。
渡边翼眼镜后的双眸,泛出温柔的微笑。
后面的女装无论色彩还是剪裁都非常简洁大方,但却一点没有削低她的品味,典雅、神秘而又漂移,最能把一个人内在的气质衬托出来。
她喜欢这个系列,冷以珊在心里忖道。
“这个设计师的衣服满适合你文静的气质,非常知xing。”渡边翼笑看她一眼。
“嗯,那件米白的长裙,我好喜欢。”冷以珊微笑地说道。
渡边翼举起手中的编号牌,“我送给你!”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啦!”她附耳说道。
“你一会拍件男衫送给我不就行了。”渡边翼温和地一笑。四周的人群突地掀起一阵骚动,两人抬起头,是那位首秀男模又再度出场上台。
冷以珊淡漠地注视着台上的大岛浩,唇边一道似笑非笑的笑容,解开外衣,露出他健壮的胸膛,在台下女人的倒抽气声中,他将外衣甩上肩,而那双修长的大掌缓缓以食指划过自己的下唇,像在留恋前一个qíng人的吻。
大岛浩黝亮的眼瞳不客气地盯住冷以珊脸上的嘲讽,报以一记xing感的眼波。
“这位男模很会带动气氛。”渡边翼轻笑着向她说。
“我觉得他非常适合脱衣秀。”她有点不想再看下去了。
音乐声逐渐减弱,舞台上的灯光全黯了下来,“结束了吗?”
“不,还会再出来谢幕一次。”渡边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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