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正嘱咐罗启鑫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混日子了,为了他们与老杨的约定,要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响当当的人才。
罗启鑫让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他就难受得要哭了。
离别时节,罗启正也为这捉摸不定的命运感慨万千。
他们老实地守在路口,等候命运的宣判。
公车终于等来了。罗启正帮他将行李拖上车,然后又叮嘱了他几句,便下了车。
“记得给我写信!”罗启正朝着掀起了滚滚烟尘的公车喊着。
罗启鑫把头挤出车窗外喊道:“知道啦!代我向老杨问好……”罗启鑫的声音被突兀的热浪拖得很长,它们在山谷里荡漾。
罗启正发着呆在原地站了一阵,看着远去的公车入了迷。
他身后响起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他扭过头看了一下,小叔的摩托车已穿过一片青黄不接的稻田,消失在了村口的拐弯处。
老杨在开学前后忙里忙外,很多事情都得他操心。
按理说,他在官清小学教书育人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个校长是水到渠成的。
几年前老校长退休后,乡里让老杨当校长的呼声很高。可一切人事的调动得听县教育局的指示。
后来黄兴军调到了官清小学当校长,老杨当了校主任。罗启正替老杨感到惋惜。
老杨从书桌上抽出一本《老子的智慧》对他说:“不争是最大的争。”
罗启正倒也明白,争了也是白争。
黄兴军好大喜功,喜欢务虚不务实,这几年要是没有老杨力挽狂澜,官清乡的教育估计会被折腾得乌烟瘴气。
新学期伊始,学校得安排好新老师的教学和住宿情况和学生的返校报到等事宜,很多事情得老杨亲自过问。
学校里的骨干老师除了老杨之外,还有林南副主任和梁凉老师。他们都在官清小学执教二十余年,成就了一批又一批远走高飞的人才。
黄兴军在开学时提议说,要尽力争取到由学校主编《秋菊竞艳》的校园文学刊物的机会。
到时全县小学生良莠不齐的作文都会像雪花片一样向官清小学飘来,那官清小学就长足面子了。
为了尽早争取到这个机会,他决定亲自到县教育局找宣传部长常荣同志反映情况,然后把开学的事抛诸脑后。
罗启正被安排入住的宿舍与老杨的只有一墙之隔。这间不大的瓦房以前住着一位姓陈的年轻老师,后来离开官清小学到别处发展去了。
老杨进来的时候,罗启正还忙着打扫屋里的卫生。
罗启正朝着老杨笑了笑说:“老杨!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啦?”
“我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住这间房子可要委屈你了。”
“咱们就不用一套一套了,听得我怪别扭的。房子挺好的,比在我家待着舒适多了。
你应该去隔壁宿舍抚慰一下那位新老师。毕竟人家山长水远地来咱小学做贡献,不容易呀。”
“噢!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她早就忙完了,不像你这么磨磨蹭蹭的。
对了,等会到办公室开会,安排一下明天开学的事情。”
下午五点吃过晚饭后,罗启正回宿舍带上了钢笔和笔记本,向办公室走去。
路上他碰到了新来的女老师,他热情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女老师朝他嫣然一笑。
罗启正在办公室与学校的十多位老师见了面,缺席会议的只有梁凉老师。
听说她儿子又犯了羊癫风,她只好在家里照顾他。主持本次会议的是校主任老杨。
老杨首先引见了两位新来的老师,让罗启正和新来的女老师各自作自我介绍。
罗启正是官清乡土生土长的人,学校里有一半老师他是认识的,所以自我介绍时他只是礼仪性地走了一个过场。
轮到年轻的女老师介绍自己的时候,罗启正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了。
她叫林艺,一位大专应届毕业生。今年参加了县里的教师上岗考,她被分配到了官清小学。
“噢!入编制由政府派发工资的人,不像自己只拿一份代课老师的工资。”罗启正觉得她虽没有袁紫莉长得好看,不过脸容姣好,在官清乡算得上是一位美人胚子了。
接下来老杨安排明天升国旗应注意事宜。
他强调说,升国旗时各班主任要管好本班学生的纪律,教师要带头唱国歌。特别是今年刚入学的学前班学生,班主任更应该以身作则,给学生树立好榜样。
除此之外,在教学上老杨对老师的安排也做出了较大的调整。罗启正被安排教四年级语文、音乐以及体育,罗启正暗自粗略算了一下课程,琢磨着一个星期得上不少于二十节课。
第二天早晨升国旗的时候,老杨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地站在旗杆旁边,全校六百多位师生整整齐齐地站在国旗下面的操场上。
老杨不出声,老师和学生们也不敢吱声,一种肃穆的气氛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忽然,学前(2)班的学生队伍里传来了打闹的声音,顿时队伍里哗声四起。老杨举着大喇叭大声喊道:“安静,安静!”
等嘈杂的声音安静下来后,他严肃地问道:“学前(2)班的班主任是谁?”
梁凉老师在队伍前面应道:“主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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