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到来着实让罗启正的心绷紧悬到了半空。
罗母在宿舍坐下来,喝了杯水哀求着说:“你回去看看你爸吧。”
“不回去!”罗启正觉得她话里有话,又问道:“他怎么啦?”
“他的摩托车被人偷了。”
“偷了才好呢!省得他以后再出来显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他买辆摩托车还不是为了拉菜到集市上卖和到工地干活比较方便,还不是为了这头家?”
罗母说完后竟在罗启正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罗启正倒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哭得稀里啪啦的,他的语气顿时也软了下来:“偷了就偷了,哭也没有用呀!等有钱了再去买一辆吧。”
“说得那么轻巧,几千块的车呀!说没就没了,家里大半年的收入都没了。”
“那报警了吗?有线索没有?”
“报警啦!可是派出所的说,这事天天发生,他们也管不着。”
“真是一群吃屎的混蛋!”
“你爸骑车摔伤了脚。”
“车不是被偷了吗?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你以为车偷了就不用干活啦!我知道摩托被偷了后,还不是心头像掉了块肉一样。最难受的就是你爸了,没了摩托车还要骑单车去工地干活。那天就是骑得急了,连人带车滚下了山沟……”
“那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你爸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笑话他。”
罗启正听后哭笑不得:“真是活该!”
他向学校请了半天假,随着母亲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不知怎的,这一次回家路上罗启正想到的尽是他与父亲的一些开心往事。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用单车搭着他到集市里赶集,然后买很多好吃的给他。
罗启正搂着他魁梧的腰身,感觉他父亲就像一座雄伟的大山一样,给人一种厚实的安全感。
后来姐姐与他闹翻,哥哥也离家出走后,他父亲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罗启正不禁又想起了他父亲那作为一位父亲失责的地方,他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这头家呀。他父亲在土地摸爬打滚半辈子,原本以为儿女长大后能够分担一下肩上的重担,谁知道年过半百后却越活越窝囊了。
为了补贴家用,平日里他除了要干繁重的农活,还要骑着单车赶到工地里当建筑小工。
他父亲虽年过半百,却能挑能抬,是当建筑小工的好料。
谁知现在把脚给崴了,强壮的老虎变成了病猫。
家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罗启正闻到这股味道后,觉得比宿舍里死老鼠的馊味还要难闻。
罗广庆斜斜地躺在床上,右脚膝盖以下缠满了白布条。
他看见儿子回来后,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罗启正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他回家后觉得屋前屋后还是老样子,永远都是一个破院子几间烂瓦房。
罗母责怪罗广庆说:“儿子回来了,你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
罗广庆“噢”了一声,然后对罗启正说:“回来了。”
“你的脚怎么样了,碍不碍事?”
“没什么。我让你妈按照我多年的偏方到药店拿了点草药回来,敷上几天就好了。”
“不去医院看一下吗?”
“去医院干嘛?不去!药费贵到死,我可消受不起。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有合作医疗吗?医院会报销的。”
“它这是变相收费。我到陈昌门诊部治个发烧感冒什么的才几块钱,可到医院挂个号都要几块钱,更不要说其他费用了。就算有报销,也是医院把医药费抬高了十几倍再打折,这事瞒不过我们老百姓。”
“我回来看一下,你没事就好。”罗启正说完,便朝屋外走去。
他走到院子时,听见屋里隐约传来父亲的声音:“他肯回来看我就行了。”
☆、他眼中的小雪
十一月初,罗启正收到了罗启鑫的来信。
正哥:
我已收到你的信了。你对我说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我绝不会蹉跎大学的光阴。
我在大学要学的主要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国近代文学史、外国文学史、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基础写作以及教育理论和教学技能等课程。
这些内容都是我们在高中时没有系统学习过的。
除了教育理论和古代汉语枯燥无味,我会偶尔逃课之外,其他的我都有兴趣去学。
特别是文学史和基础写作,我特喜欢基础写作老师。
写作老师叫何莉,我们都亲切地叫她莉姐(每当叫她莉姐时,我就情不自禁想起紫莉姐了)。每次上她的课时,我都会感慨:这才是我要的大学课堂。
记得有一次,莉姐要求我们利用课堂四十分钟的时间在校园里寻找灵感,等上第二节课时每位学生必须把灵感写成诗。我们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罗昊说,他要先回宿舍睡一觉,也许在梦中周公会赠予他灵感,当初庄周就是这样变成美丽的蝴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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