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你回首_林笛儿【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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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跃飞急得冲她直眨眼,想让她闭嘴。而她撅起鲜艳的红唇,一脸不解。“怎么了,纪总?”

  跃飞挫败地叹了口气,“谢谢你的好意,你回公司吧,我还要陪我太太输液。”

  “啊,是纪太太身体不好呀!”吉星儿夸张地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对不起哦,我不知道,早知这样,我会选别的送过来。”

  “好啦!”这吉星儿一反往常的gān练,怎么变得哆嗦起来。纪跃飞不悦地下了逐客令。

  “嗯,好吧,那纪总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可以的。”她莫名地扔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走了。

  “小榆。”走到她chuáng边,纪跃飞歉意地坐了下来。

  叶小榆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用尽最大的意志转过身。她不能再放任自已,留恋他的关心了,这样她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面对这种qíng形。

  “从小我就希望有人会无条件地爱我,不为我乖巧懂事,不为我聪明能gān,不因为我会读书,也不因我善良体贴不犯错,所以我才得人疼爱。你知我自幼丧父,妈妈养我很不容易。我从小就善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讨妈妈欢心,不让她多累,不让自已做错事,我想做她永远的骄傲。可是我内心里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也贪心,也自私,也有梦。我不在意物质日后会有多优裕,我只想寻一个可以包容我,只因我是叶小榆,而不是别的,但用心爱我的人。纪大哥心里有爱的人,我知道,我不怨嫁纪大哥,但我累了,纪大哥,我们分开吧!”

  她不是讲胡话,她是真的当真了。

  纪跃飞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没有话语回答她。她的要求并不高,可他却似给不起。

  “可是媛媛她已走了。”他喃喃地说。

  “以后还有别人能让纪大哥重新爱上的。”她曾经努力过,但她失败了。

  “呵!”纪跃飞苦笑,是他不够好,她才想要逃。他懂了,“小榆,对不起,我……”

  “不要说,纪大哥,”她伸手拍拍他,才停下的泪又落了下来。“也是一份回忆,我不后悔的。”

  “小榆,你在意过我吗?”他企盼地看着她。

  “现在,这个不重要了。”她只能这般回答,转过头,不想坦承了自已的心,日后怕再也找不回。

  纪跃飞听着她饮泣的声音,忍不住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但她推开了。

  “纪大哥,从现在起,就让我们适应吧!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纪跃飞收回手臂,落莫地站起来,盯着她倔qiáng的后背,一滴泪无声地滑过脸庞。

  (这章写好后,耳边响起一首老歌<当爱已成往事>,很暗合此刻的心qíng,可惜唱这首歌的昔日恩爱夫妻,今日也已劳燕纷飞。)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qíng他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流连岁月中我无意的柔qíng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别说我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没有你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用将往事留在风中

  第十五章 请别哭泣(下)第十五章 请别哭泣(下)

  有时候,人是逞qiáng不得的。

  高烧刚退,身子虚弱得很,动一动,都一身的汗,更别谈时不时还会发一阵的胃痛。深秋时节,医院急诊室里感冒的人很多,病chuáng很是紧张,输液一结束,纪跃飞就把叶小榆带回了家中。

  唉,叶小榆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助地看着天花板上吊灯的雕饰。要离婚的两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她提出睡到客房中,他没有什么表qíng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抱进了主卧室。蓬松的枕头,洁白的chuáng单,素花的绒被,qiáng烈地提醒着她和他曾经有过的同chuáng共枕,虽然不是激qíng狂野的夜晚,但相拥而眠,那种隐隐飘浮的qíng愫和温馨也同样令人难忘。她不争气地又红了眼眶,怕他推门进来,她背身朝里,任泪打湿枕头。

  她说过要搬出去,但现在她这个样子,大概走到楼下,就要晕过去了,而且一时间也不会快快地找到住所,在北京多年,没有一个可以尽qíng敞开胸怀、倾诉心事、遇事能帮忙的人,她xing子清冷,与人相处淡淡如水,此刻,才知有个蜜友是何等重要。至少,她现在就可以住过去。

  他呆在外面,电话和手机此起彼伏地jiāo向响个不停,他一直在忙着jiāo待什么。等她喝了杯牛奶,吃了几块点心,他说出去一会,马上回来。听到关门声。她徐徐吐了口气,撑着下了chuáng,扶着楼梯,来到客厅。腿象不是自已的,软得怎么也迈不向前,真的是用九牛二虎之力,才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捂着胸口,平息紊乱的心跳,她体会到什么叫病来如山倒这句话的用意。黯然地躺在沙发上,她恨起自已的无用。

  不是矫qíng,而是怕心软,再留下来,她会继续渴望那不可能降临的爱。只有走出去,才能做到彻底的放手。

  学院那边,已没有课,离到清华报到日期还有三天,她要在这三天中把房子找到,搬好家,还有,和他把手续办好。

  二十四岁,她品尝到了“离婚”这两个字是什么无奈的滋味。

  离婚,不是未路,不是人生的结局,而是无奈的选择。

  花糙树木会疲倦,机器也会疲倦,太疲倦了,不是枯死,便是倒下来,除非是重活一次,而人疲倦了,无法重活,只好重头再来。

  长相厮守,太久太久,久得人不敢保证谁能做到。

  最安全和最合时宜的方式,还是跟自已厮守。

  逞qiáng不得,那就承认自已的软弱吧!叶小榆决定给纪超打个电话,那高大的男生让人有一种信赖之感,稳重而又成熟,最近和她比较熟的人,只有他了。

  电话一拨,就有人接了,没等她开口,他就一连串的发问。

  “老师,你手怎样?到底有没有感冒?人呢,现在哪里?”

  病痛中,被人这样嘘寒问暖,心一下就暖了。

  “纪超,你明天有没有课?”

  “我现在也没有课。”

  “没有课,出去帮我找下房屋中介,看清华与b大之间有没有小居室出租,如果有人愿意合租也可以,但一定要是女xing。”

  “你何时搬出来?”他的声音一下镇定了下来。没有追问她的理由,这让叶小榆很感谢。

  “这三天,我要搬出去,你有时间帮我吗?”

  “现在也可以,我住的地方与你讲的很合适,我让给你,我另外找地住。”

  她轻笑,“不要搬来搬去,你帮我重找吧,一个房间就可以了,我东西不多,但一定要gān净。”

  “我过来接你。”

  虽然很想能离开,但她自知之明地摇摇头,“不行,我现在根本无法走路。”

  “你到底怎么啦?”他紧张地在那端大叫。

  “没有,很好,只是重感冒,热度刚退,身子有点虚。明天会好起来的。”《乱世佳人》里郝思佳这样说,她也这样相信。

  “不行,我不放心,我过去带你出来。”他大概把她想成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口气迫不及待。

  她迟疑了一会,“好,天黑前我们再联系,我先住酒店一晚,现在我还要收拾一下东西。”

  “你行吗?”他不放心。

  “行!”她肯定。

  她的东西极少,四季的衣服没几件,书有一堆,她没有喜欢的布偶和手饰,除了书,所有属于她的东西,两只行李包就放下了。书,她实在拿不动,工具书办公室里有,扔掉就扔掉吧。

  环顾着这曾经叫做“家”的四壁,作为“家”,它太奢华了,可也太冷清。如果有个孩子或老人一起住,可能更名副其实象个“家”。结婚半年,没有刻意避孕,却是一直没有怀上,想必是老天爷知道她和他不会长久,不想让孩子也跟着伤心。妈妈喜欢小镇的恬静,不肯过来,他家人有工作要忙,也没有来,他出差次数多,这里只有她天天住。现在,要挥手说“再见”了。

  纪跃飞回来了。

  客厅中两只行李包,叶小榆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眼睛望着窗外。她穿了一身外出的休闲服,面huáng如纸,但神色坚定。

  “小榆!”他坐在她身边。

  她转头看他,笑笑。

  两个人的目光相对,凝望了许久……

  叶小榆叹了口气,率先别开了眼。

  “身体这么差,不要走了。”他伸手轻摸她额头,压低声音说。她急于离开的事实,让他的心qíng灰败到极点。

  她没敢抬头,“我好很多了,没有事的。”

  “说谎!”纪跃飞吐出一声叹息,脸上有着一丝无奈,侧过身,轻轻地揽过她。她想推开。

  “最后一次,好吗?”他的声音低哑到不行。

  她放松下来,任他拥着。他把头搁在她肩上,两人都没有讲话。他很想说,我们别闹了,重新开始,但看她如此绝然,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手机突然的震动,让静默的两人都吓了一跳,是纪超的,他已到小区门前了。

  “纪大哥,我走了!”叶小榆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下室内,抑制住心中的留恋,俯身拿包。

  “我送你!”他拎起包,牵住她的手。

  她没有拒绝,拖着发软的双腿,依着他,走出大门。

  纪超帅气的身影,远远就看到了。他礼貌地冲纪跃飞点下头,接过行李包,扔进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车内,再返身过来扶叶小榆。纪跃飞冷冷地推开他的手,自已打开车门,扶着她坐了进去。“小榆,多保重!”他拍了下她肩,尔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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